元月月半 作品

174. 饞嘴 你何時跟大舅學會騙人了?……

 不會和麵不會煮粥的人如此大言不慚,阿奴卻沒空擠兌他,趕忙叫霍去病起來。霍去病嘆了一口氣,“聽見了。問大舅。他不管你們做什麼,你們也不能越過他。”

 趙破奴怕衛長君。

 旁人不知道夜襲匈奴是衛長君的主意,趙破奴知道。霍去病和阿奴說的時候他聽見了。衛長君上能算計匈奴,下能種田釀酒,在他看來衛長君猶如天神無所不能。

 趙破奴一臉怕怕的搖頭。霍去病怒其不爭,指著他的額頭,“跟韓兄一樣沒出息。”

 阿奴笑看著霍去病,“那你還問韓兄,郎君給不給你炸小魚?”

 霍去病蔫了,往榻上一趟。

 阿奴對趙破奴道:“先別做,我回頭問問郎君。”

 趙破奴點點頭,朝霍去病腿上拍一下,“想不想吃炸小魚?”

 “滾!”霍去病氣得踹他。趙破奴樂得笑呵呵跑回廚房。

 阿奴收回思緒,叫公孫敬聲繼續寫。

 “你幹什麼去?”看他往外走,公孫敬聲忍不住問。

 阿奴:“練字。”

 公孫敬聲不感興趣,抬抬手讓他趕緊出去,別耽誤他做算術題。

 阿奴回到他和霍去病的臥室,小聲說:“明晚可以去河邊撒網了。”

 霍去病手一抖,好好的字毀了一半。

 “以前我們在秦嶺或茂陵的時候,忙一段時間,郎君就會叫人殺豬或叫我們弄些野味?”見他點頭,阿奴繼續,“像除草剔苗都是小活,可以說現下已經開始閒了。豬和羊養了快一年,冬天也沒餓著它們,你說郎君是吃呢還是不吃呢?”

 霍去病若有所思道:“那這事跟韓兄之前跟我說的對上了。”不放心地問,“韓兄自己想的,還是大舅承諾了他什麼?”

 “敢告訴敬聲,肯定聽郎君說了什麼。”

 霍去病心頭大喜,激動地說:“那我們快想想想吃什麼。”

 阿奴拿起毛筆,“烤羊排,燉排骨,紅燒蹄髈,滷豬下水,羊肉湯餅——”

 “等等。這些不能過夜,只能吃一頓。一樣一口我們也飽了。寫一些可以慢慢吃的。”

 阿奴想想也是,“那就饊子、麻花和米糕?”

 “還有我的炸小魚。”

 阿奴:“回頭我和麵,蒸白麵炊餅,只吃一頓,剩下的放櫃子裡,過幾日叫郎君泡了炸面丸子。還有油渣,叫郎君給我們留著。對了,還有油條。豬肉切條可以炸嗎?如果不行,趁著郎君高興叫他殺幾隻公雞,雞胸肉切條裹上面粉,交給郎君炸?”

 “寫上,都寫上。”

 阿奴先記下,然後又潤色一遍。

 看到一張紙上滿滿的,阿奴很是滿足,“先這些吧。不能叫郎君覺著我們貪得無厭。”

 霍去病贊同,“河裡的魚經過一個冬天和一個春天該長大了。明晚多放幾張網。”說到抓魚,他忍不住撓頭,“也不知道大舅怎麼想的,在河邊種滿了樹,撒網都得去水裡。”

 “我知道,為了河岸上的泥不被雨水衝進去。省得以後過幾年河裡都是淤泥,魚搬家了,我們還得叫人挖河。”

 霍去病搖頭:“沒有他不懂的。”

 “要不然怎麼是我家郎君呢。”

 霍去病翻個白眼,不想跟他共處一室,去斜對面糧食雜物房裡拿出從長安帶來的幾張漁網。

 阿奴聽到動靜扭頭看去,也想送他一記白眼,“急什麼?”

 “怕我忘了。”霍去病用木叉挑起漁網往地上摔,塵土飛揚,霍去病趕忙躲去屋裡。如此三次,漁網乾淨,霍去病拿到他和阿奴臥室裡。

 翌日傍晚,趁著衛長君沐浴,霍去病叫上趙破奴和他的五個夥伴,還有個小尾巴公孫敬聲,九個人看起來像一群,很是惹眼,以至於剛出院門就有人問,“做什麼去?”

 霍去病“噓”一聲,拽著人家的手臂往河邊拉,“別叫我大舅聽見。撒網。”

 那人好笑:“撒網為何怕大公子知道?”

 “不怕他知道怕他數落起來沒完。”霍去病瞧著他眼生,衣著明顯不如去年隨他們來的匠人,應該是今年過來的關東貧民,“你會撒網嗎?”

 那人點頭:“這河裡有魚?我怎麼沒見著。”

 阿奴:“天天有人在河邊洗衣服打水澆菜地澆樹,鴨子鵝也喜歡下水,魚哪敢露頭。”緊接著催霍去病快點。

 天快黑了,衛長君沐浴後不見他們肯定得出來找。霍去病不敢同人閒扯,給他一張漁網,叫他帶阿奴和趙破奴以及公孫敬聲去上游。他和幾個夥伴在下游。

 阿奴心細,考慮到匠人、俘虜以及關東遷來的貧民都比他們起得早,回去的路上就提醒大夥兒,明日打水看到網先別動,等他和霍去病起了再起網。

 這些人哪敢動皇后親外甥的東西,笑呵呵叫阿奴放心,他們幫他和霍去病看著。

 翌日,這些人把漁網忘得一干一淨。蓋因衛長君起的也早,他起來就去廚房,令廚房早點做飯,做了飯燒熱水,他叫人殺豬宰羊——一十頭大肥豬和十隻羊。

 無論貧民、匠人還是俘虜都沒見過這等場面。哪怕成天吃肉的匈奴看到掛在樹上等著剝皮的十隻羊也忍不住感慨,“在我們以前部落只有王庭捨得一次殺這麼多牲口。”

 騎兵裡頭可能有不喜歡衛長君的,來此服兵役的兵卒裡頭也有可能嫉妒恨衛長君的。不過這些人此刻都在城牆邊或新城裡面修城牆或建房挖滲水井。

 看著殺豬宰羊的人除了俘虜就是女人和自願隨衛長君來的匠人。除了俘虜,這些人無一不欽佩喜歡衛長君。

 有匠人聽到這話就問:“大公子不如你部落首領尊貴?”

 那名俘虜慌忙解釋他不是這個意思。

 在其身前的女子回頭說,“你誤會了。他是說大公子比你們部落首領尊貴,你們部落首領一次殺十幾頭牲畜,他殺三十頭很符合身份,不值得你大驚小怪。”

 俘虜被說糊塗了。

 女子無奈地說:“天天能看到大公子習慣了,忘了他是國舅爺?”

 俘虜恍然明白過來,除了皇家,如今天下最尊貴的恐怕就是衛家。皇室嫁出去的公主都得靠後。畢竟她們是皇帝的姊妹,而衛長君不止是皇后兄長,還是公主和皇長子舅父。

 霍去病和阿奴會抓魚不會殺魚。一人拎著桶過來找人幫忙,結果聽到這番話。一人相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無奈,這些人真會溜鬚拍馬。

 既然這麼閒,那就找他們吧。

 阿奴放下桶擠進去,輕輕拍一下只顧聊天看熱鬧的女子,“我和去病抓到很多魚,可以幫我們收拾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