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星川 作品

186 身世大揭秘 寧明昧尚未從第一輪的驚愕……

寧明昧只思考片刻,便給出了回答:“是的。將蕪在冷畫屏中留下了一張地圖,地圖上有兩個座標。第一個座標,是將蘅在秘境中的洞府,第二個座標,是翁行雲留下的溶洞。我想比起洞府裡的遺物,你更需要溶洞裡的東西?”

在聽見玉佩裡的動靜後,寧明昧又道:“他們先找到了溶洞,在探尋打開它的方法——我想你得快速做出決斷。溶洞或者洞府,你只能選擇一個。”

如今看來,溶洞裡的東西,才是烏合眾更加需要的。

少年看著他,微微抿唇。片刻後,他道:“你一個人可以嗎?”

“什麼?”

常非常道:“你一個人探秘,安全嗎?”

寧明昧怔了怔。顯然,他完全沒有想到常非常會說出這樣的話。一瞬後,他道:“當然。”

“好。”常非常將一樣東西放進寧明昧的掌心裡,點頭道,“我走了。”

在常非常轉身時,寧明昧看著他消瘦背影,眼眸低了低,道:“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和烏合眾混在一起。”

“……”

“像你這樣的人和他們混在一起,不怕最終只成為被他們利用的一把刀嗎?”寧明昧道。

這次,常非常沒有走動。他背對著寧明昧,片刻後道:“不會。”

直到他離開時,寧明昧也不知道常非常的意思究竟是他“不會怕”,還是他不會任由自己成為一把被利用的刀。

寧明昧只站在此處看了他的背影片刻,就轉身向洞府的方向去。臨走前,常非常往他的手裡放了一樣東西——是一個防身的護心鏡法器。上面,還沾著常非常的血。

他停在某處,注入法力試探了一會兒。這次,在系統再次檢測到他的情感波動時,它聽見寧明昧低低地說了一聲:“……有點噁心。”

系統道:“怎麼了,護心鏡裡有詐嗎?”

“沒有,只是防身的法器。”寧明昧道,“所以我說,我感覺真噁心。”

到底是什麼噁心了?系統茫然了半天,直到寧明昧來到那片湖上時,依舊沒明白。

難道寧明昧是說他懷疑常非常給出的護心鏡裡會有詐,自己注入法力試探這一行為很噁心嗎?

系統動了動,它試探道:“可是沒辦法嘛,這個世界爾虞我詐的。而且你確實不可能這麼快就給予信任。”

寧明昧頭也不回:“所以我說真噁心。”

眼前這片山與湖,美得就像一個夢。

氤氳的、淡淡的霧氣間,是一片如寶石般的湖泊。託舉著湖泊的,是藍紫色的山。寧明昧落在湖泊一側。他看見湖邊生長著許多花木。其中,就包括他需要尋找的搖鈴草。

搖鈴草竟然與鈴蘭生得很像。大顆大顆的白色花朵在風中微微搖晃著,只看它美麗純潔的外表,很難讓人想到,它竟然是一種有毒的植物。但寧明昧沒有急著摘採。他看向湖邊,沒有看見任何可以被視為洞府入口的山洞。

最終,他來到了岸邊一塊白石旁。

這塊白石看起來很普通。直覺卻告訴寧明昧,這東西就是進入洞府的入口關竅。他盯著那白石許久,沒注意到自己手中還握著那枚護心鏡。低頭時,他忽然發現,護心鏡上的血珠滴進了白石裡。

血珠滴入後,再無任何跡象發生。寧明昧看著白石看了許久,他像是想到什麼般的,用指甲劃開了自己的手指。

而後,他將自己滴血的手指,向上一按。

“嘩啦……嘩啦……”

平靜的湖水分開了。出現在湖水之下的,是洞府的入口。

寧明昧的神情卻沒有因為看見洞府而變得輕鬆。相反,他的神情更加沉重了。

他握著冷畫屏,踏入這片塵封已久的洞府——比起踏入洞府,他踏入得更像是一段可怖的歷史。

寧明昧踏入這條漫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有光,隱約可以看見外面的景象。正在這時,寧明昧聽見了一聲嘆息。

一聲女子的嘆息聲。

誰?

“你終於來了。”那個聲音說。

可以聽出來,那聲音曾經很美。如今卻盡是沙啞。寧明昧道:“你是……”

“此刻的你,應該在詢問,我是誰?不過很遺憾,你無法與我對話。因為這裡存在的,只是我生前用靈力留下的一段影像而已。”女子說,“而此刻的我,或許已經死了吧。”

女子的聲音很冷漠。即使是在談到自己的生死時,依舊是冷酷無波的模樣。寧明昧低低地說出她的名字:“將蘅。”

“如果此刻,你猜出我的名字是將蘅,而不是將蕪的話。那麼恭喜將蕪,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女子這樣說。

寧明昧:……

“我是將蘅。我不知道後世的人在你面前是如何提起我的——這都無所謂。而我的雙生妹妹將蕪,是你的生身母親。你是她與佛子常清留下的孩子。在大眾的眼裡,你是我與皇帝的孩子。原因很簡單。我用你冒充了我與皇帝的孩子,以獲得更多的權力。”女子說,“可惜很不幸,我們失敗了。”

女子的聲音頓了頓。很明顯,此刻的她已經十分虛弱。她道:“洞府裡放了我給你留下的一些東西。你可以拿上它們,離開,也可以留在這裡,聽我講完你的身世,和我們的身世。將蕪說,你會想要知道我們的故事的。想要知曉自己的身世,是每個人的本能。好吧,我不能理解這一點。我的人生裡只有去路,沒有歸途。但既然她這樣說了,我就留下這一些。”

洞口近在咫尺,寧明昧就在山洞中,靜靜等待講述。

他沒有離開。除卻二人的身世之外,他還想知道一件事。

——為何將蘅沒有說“你們”,而是說“你”。

就像她一開始就知道,只有一個孩子回到這裡一樣。

……

將蘅沒有太多童年時的回憶。或許,從父母死去,被叔伯們賣掉的那一刻開始,那些回憶與身世於她而言已經是不值一提的東西了。關於童年,她記得最清楚的是插在她身上的、羽毛似的價標,和被路過的道士發現的,二人天生便有的爐鼎體質。

那個買下她們、準備二次轉手的道士笑嘻嘻地說,她們兩個真是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