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3 章

沉默者的目光聚集在洛蘭身上，好半天才淡淡道，“死了？”




聽見她語氣的第一時間，虞瑜就有不好的預感。




老師對學生的語氣，不該是這樣的。




至少她老師對她，絕對不是這樣的。




別說鉤吻了，風夜都不會用這麼漠不關心的語氣說話。




洛蘭卻好像已經習慣這種語氣了，靜靜注視著沉默者，好久才道，“老師有什麼對我說的嗎？”




沉默者很冷淡很敷衍，“沒有。”




虞瑜忍不住插言，“你老師被抓了，你沒點想法嗎？”




沉默者抬眸，她瞥著卓就像看著什麼蠢東西，壓根沒有想開口的意思。




虞瑜都有點火氣了，“是我們發現她的問題，舉報給議會的。”




“洛蘭擔心她的老師。”




沉默者卻反問，“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了？”




她看著卓的眼神頗為輕諷，“你老師還沒死？”




虞瑜：“？？？”




她快受不了了，“別兜圈子了，你知道銀光的本體在哪嗎？現在議會在查。”




沉默者這才道，“不知道，它不會讓我知道的。”




虞瑜：“那你知道這種控制怎麼解除嗎？”




沉默者：“她死了就能解除。”




虞瑜：“你毒解了嗎？”




沉默者瞥了虞瑜一眼，看都沒看洛蘭，“解了。”




虞瑜：“那我代表議會，冒昧問問閣下，你為什麼給自己下毒呢？”




沉默者凝視卓，又開嘲諷了，“你憑什麼代表議會？”




虞瑜：“……”




她拳頭硬了。




她能打沉默者嗎？




她可以嗎？




她凝視洛蘭，“我能打她嗎？”




她願意開人物卡揍。




洛蘭靜靜凝視老師，是時隔千年的觀察。




她詢問老師，“老師當初為何收我為徒？”




沉默者：“因為你天賦好。”




她終於回視洛蘭，用平鋪直敘的語氣道，“有學生朝夕相伴，我才能保持幾分清醒，它怕露餡，會給我一定的自主權。”




“同樣的道理，你天賦越好，我得到的關注越多，我的處境就會越安全。”




洛蘭愣愣的看著沉默者。




沉默者絲毫不介意坦露自己的心思，直白的道，“至於我所為，你應當猜得到。”




虞瑜都驚訝了，“所以洛維和洛蘭的遭遇，就是你有意造成的？你為了獲得更多的注視，才故意搞那些事情的？”




沉默者若無其事，“嗯。”




“不然我沒事收什麼徒？”()




她似乎察覺到虞瑜的想法，淡然自若道，我確實教了她，至於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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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價交換罷了。”




虞瑜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沉默者。




說她冷血無情吧，她好像也是自身難保，也確實教了教了洛蘭她們……但……




最終她只能複雜的噓氣。




好經典的施法者。




冷血理智的施法者。




只是這對洛蘭來說，恐怕不是好消息。




她們姐妹從一開始就是工具，天賦好的，只是更精彩的工具，不知道洛蘭還準備復活沉默者嗎？




這麼想著，虞瑜轉頭勸慰洛蘭，“沒事，她不要你你可以再拜一個老師啊！”




“不愛就不愛，下一個更乖。”




沉默者：“？”




洛蘭：“？？？”




她一言難盡的看著虞瑜。




虞瑜還在叭叭，“你現在這麼牛掰，新老師喜得好大徒，一定非常開心。”




“你也開心，她也開心，雙贏！”




洛蘭額頭青筋跳動，直到……




虞瑜大聲，“實在不行你可以拜我為師啊！”




外面眾人：“……”




聽著虞瑜一句接一句的鬼話，眾人不由同情的看向鉤吻。




挺好的。




不愛就不愛，下一個更乖是吧？




鉤吻本來沒什麼反應的，因為這確實是虞瑜的性格，是她會說出來的話，鉤吻一看她的眼睛就能猜到。




但被赫瓦爾看久了，她才忍不住冷下臉。




……還是需要教訓一下的。




洛蘭直接把虞瑜禁言了，“閉嘴！”




虞瑜無辜的眨眼。




你這人怎麼這樣？




本虞這不是好心幫你出主意嗎？




洛蘭只詢問，“洛維的死，老師有什麼想法嗎？”




見卓被禁言，沉默者也舒服了。




她回答洛蘭，“不知曉，她不是你一直在看顧嗎？”




虞瑜很想舉手。




是我。




不對，是卓！




洛蘭把妹妹外包了！




外面的洛維此時才回過神，驚呼道，“可我覺得卓不懷好意，把她的人甩掉了。”




她當時正手握寶貝，警惕心高的很，所以……




洛維又道，“我就知道老師不喜歡我們，她每次裝模作樣，我都覺得很假。”




“只是洛蘭好像很羨慕，我才沒告訴她。”




她就喜歡洛蘭羨慕她的樣子，能讓她心裡有點點舒爽，緩解一下被狗洛蘭氣的糟糕心情。




赫瓦爾若有所思，“所以你對沉默者的感情，還沒洛蘭對她深？”




修也若有所思。




怪不著洛維從未提過她老師，天天都在罵洛蘭。




洛維：“她本來就挺不對勁的，和別人的老師不




()一樣。”




她道，“不過我以為是她本身有病，所以沒當回事。”




眾人：“……”




你也是你老師的孝順學生，太孝了，太孝了。




洛蘭：“最後一個問題。”




她垂眸許久，才抬頭問道，“我自殺的事情，老師預料到了嗎？”




沉默者一愣，思考了一會才道，“暫時沒有。”




虞瑜唔唔唔，終於突破了禁言問道，“什麼叫暫時沒有？”




沉默者非常坦然，絲毫不在乎洛蘭的感情，“我死之前，可能會給她做些手腳。”




“再讓它這樣肆虐下去，還不知道得出多大的簍子，”沉默者道，“犧牲一個學生能讓法環重視這件事，我覺得很划算。”




她詢問洛蘭，“你怎麼死的？”




洛蘭恍恍惚惚，沒再說話。




虞瑜：“洛蘭是自殺的，但死的很慘很慘。”




沉默者若有所思，“她當時是學首了吧？”




“死的那麼悽慘，議會應當注意到問題了吧？”




她的關注點壓根不在洛蘭身上。




她甚至都不問洛蘭到底怎麼死的。




虞瑜沉默了很久，“沒有，議會太廢材了，直到夜鶯1768年，因為走私案，這件事才曝光。”




沉默者瞬間一臉失望，“這麼沒用？”




虞瑜：“……就是很沒用。”




梅斯菲爾德，菜！後環九世，菜！後環十世，菜！




對了，不能漏掉後環七世，現在梅斯菲爾德還沒上位呢，她也菜！




虞瑜想了想，詢問沉默者，“你老師是在收你之前被控制的，還是收你之後被控制的？”




沉默者平靜，“應當是之前，她……”




她斟酌了一會才道，“應該不是希瓦的施法者了。”




“只有軀體而已。”




虞瑜追問，“那你為什麼還拜她為師？”




沉默者當場白了她一眼，“你問洛蘭為什麼拜我為師？”




虞瑜沒問洛蘭，因為洛蘭現在一定很傷心。




沉默者被她追問，皺著眉道，“我們拜師的時候才十二歲，老師是頂階傳奇，執行學首，她要收徒誰不感恩戴德，還能任你挑挑選選？”




虞瑜恍然大悟，“原來你們12歲就拜師啊！”




沉默者又翻了她一個白眼，“你不是卓，你是誰？”




“多大年紀了，還玩這一套，丟不丟人？”




她嘲諷虞瑜，“你自己來問會死嗎？”




虞瑜：“……”




你這人真討厭。




怪不著叫沉默者。




不沉默就讓人打死了！




又詢問了一些細節，虞瑜確定，沉默者知道的不多，她更多的時候都在自保，保持清醒就是她最大的訴求。




而在此之前，她已經越來越不清醒，所以才行事愈發激烈，最後還給自己下了毒，預謀曝光這件事。




而洛蘭……




她根本沒考慮。




她沒在意自己這時候死亡，是不是會給洛蘭造成什麼陰影什麼汙點。




也沒在意洛蘭願不願意她死。




想來，歷史上的洛蘭想救她，乃至詢問她的時候，得到的只有冷淡的敷衍，還有不耐煩。




虞瑜覺得，洛蘭大概率是真的中了她的詛咒，以後才會死的那麼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