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覺 作品

南岐州點點——佛·道(二)

    午佛並沒有再露出笑容,但神情十分認真,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但沒有開口講話。

    無邊道長接著說道:“若說怨氣在何物身,我想,因果之間是沒有怨氣的。飛蟲並沒有罪責,而之後飛蟲與它物的接觸也與嫩草再無關係,至於被草感染的草木,也各自吃了自己的惡‘因’之苦,花需要草幫其鬆軟土壤,因此靠著草根更近,以至於感染了疾病,樹苗因為需要從落下的花瓣中汲取養分,所以感染了疾病,誰都怨不得誰,若生怨氣,也是生自己的怨氣。這樣的因果之下,世間萬物不過是自己‘因果’的承受者罷了,就像那個被戳瞎眼睛的男孩,如果他沒有故意去挑釁惱火著的鳥兒,他會造此劫難嗎?既然都是作繭自縛,那麼世間還有何規矩可講?”

    無邊道長擺了擺拂塵,說道:“因此,依貧道之間,大師的‘因果’佛道並不適用於天下一切事理,而將萬物牽連在一起的,還是它們那合乎天地道義的‘聯繫’,做一個‘屠宰者’並不一定是錯的,抹滅掉嫩草,那麼之後所有因聯繫而引發的災難就會蕩然無存了,而帶著病根的蟲也該被抹滅,它的疾病有可能還會傳染給它物,殺了它,世間就更加的安全了。佛道與天地之道做法相似,只是你殺的是蟲,我殺的是蟲和草,你只是隨著無意義的‘心’去判決生靈的生死,而我是根據它們的聯繫,推想出其未來,依據合理性的判斷來採取措施,佛不能渡化所有的‘心’,你不能殺了所有帶著惡‘因’的生靈,不是嗎?”

    虛

    像消失了,那株草平躺在土壤上,蟲子也躺在其身邊,它們的生命都已無復存在。

    風箏沉浸在無邊道長的道理之中無法自拔,而午佛的神情一直沒有發生過變化。

    三人就這麼沉寂了許久,驀的,午佛摸著肚皮哈哈大笑起來,他手指著嫩草和蟲子,說道:“‘因果’還在繼續。”兩人低頭去看,發現蟲子身上還有一個黑色的斑點,斑點在向外冒著黑煙。午佛接著說道:“你錯了,草是無罪的,而蟲子是有罪的,也留下了惡‘果’,產生了惡‘因’。萬物需要生存,而為了生存,本能的舉動並不能算作‘因’,難道你吸進了毒煙,是因為你必須要呼吸才造成的後果嗎?難道給你釋放毒煙的人就什麼罪過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