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74章 京中翰林2買房

    白日裡,週週抱著福寶還有元元坐一輛騾車,顧兆在後頭裝行李那輛,天氣熱,他要是擠過去,週週和孩子們能熱出一身汗來,只能歇息時過去找週週說會話,抱抱福寶,讓週週輕快一會。



    元元知道阿叔要帶他找阿爹,一路乖不鬧,後半天時顧兆怕週週辛苦說看著元元很乖,這會應該不認了,他抱過去帶一會,好讓週週歇歇。



    這換著倒還行,再說就一兩天的路。



    到了府縣先送元元去杏哥兒那。黎大識路帶的,杏哥兒和王石頭正趕著晌午那鍋意,沒兩下剛賣完,一瞧是大伯還有周周,杏哥兒眼睛發亮,車廂裡『露』出一張臉,喊阿爹。



    “元元!”杏哥兒抱著兒子不撒手,親了親。



    元元見著阿爹和爹,親的也不撒手,王石頭抱著兒子說:“一會爹帶你去買糖葫蘆吃。”先招待黎家的親人要緊。



    夫夫倆見了顧兆侷促,不知道該怎麼行禮。



    “一家人,見禮就遠了。”顧兆先說。



    在府縣留了一日,也不杏哥兒王石頭費周章做飯吃,黎週週說:“明日晌午去金玉酒樓,我家想擺幾桌熱鬧一些,這些年多謝石榴巷的鄰居照顧。”



    如今到了,總該是話個別。



    當夜黎家一家住在客棧。黎大去找朱板喝酒說話去了,杏哥兒送了一大碗豬肉頭給大伯,黎大帶過去,哥倆喝了一通。顧兆和黎週週在客棧,顧兆是在寫帖子,臨時加急的,花了錢交給客棧二跑一通,給學校夫子送去。



    帖子裡也說了緣由,先是感謝夫子悉心教導,因為要趕著赴京上任,所以行程急切,明日想在金玉酒樓宴客答謝云云。



    第二天晌午,酒樓裡徐掌櫃本是要請了一桌,真應了當初放的話——顧秀才要是中了,他擺一桌酒席給顧秀才祝賀。



    哪得到他啊。金玉酒樓板親自出來了,說今日他做東,給顧大人擺酒席,上下兩層他包了,不過顧兆推了沒要,玩說抹了零頭已經承情了。



    酒樓板也是個人精,當即誇讚顧大人廉明。也知道,人家退這一步,是給了他子。



    有時候富商鄉紳給舉人爺送銀子,還真不是為了所求,大部分是想借一借舉人爺的光,舉人爺收下了,傳出去,那就是他家跟著這家有人情,行商做買賣,圖個利。



    是這麼一回事。



    當也有提前買股的意思。若人家真發達,官位步步高昇了,哪裡還輪得到一個鎮子上的鄉紳巴結送銀子,多的是人。



    現在酒樓板上就很有光,顧大人賞的。



    熱熱鬧鬧吃了一頓,二層是黎家人和夫子,石榴街的鄰居一家來兩人,連走了幾年的馬嫂子和她男人也到了,幸好是趕上了,還帶著孩子。



    孩子一歲大,是個男孩。



    兩人鄭家人說顧秀才中了,以後要定在京城,匆匆趕到府縣,哪怕可能撲個空,還是過來了,兩人念著黎家的好,若不是黎夫郎和顧秀才,兩人早沒了命。



    幸好趕上了。



    黎週週見了,馬嫂子說孩子叫馬黎。旁邊顧兆『摸』了『摸』孩子的腦袋,軟軟的細發,說了聲好名字,以後平平安安的。



    馬家兩口子拘束了來。



    席吃到一半,府尊大人來了,大傢伙愣住了,齊刷刷站來不知道咋行禮,還是府尊大人讓坐,徑直去了樓上。



    反正是一通客氣。



    等宴席散了已經是下午三多了。



    這頓席啥滋味,石榴街的人家沒嚐出來,可全覺得有子沾了光,盼望著以後他家孩子也能像顧大人那般得個出息。



    第二天黎家動身府縣另一道門出去。



    這一頓宴席,石榴街上吹了許久,連著客棧的二掌櫃的,曾經做為黎記滷煮的食客也紛紛提來,說道顧大人如何、府尊大人也來了,還敬了酒云云。



    平常百姓家裡有孩子唸書的,拿顧大人做榜。香油巷子裡遊家也是,說了一遍一遍,末了說:“……也不知道黎太如今後不後悔,以為黎三是個寶,沒成想錯把魚目當了眼珠子疼,如今黎家可發達了,不過那是黎大家。”



    “人家去京城當官爺的爹了。”



    後不後悔,也只有黎太和黎頭夜裡的聲嗚咽哭訴聲了,還不敢明著哭和悔,怕三見了發脾氣,如今兩人年歲大了,全靠三養照顧了,要是三不管他們了,那他們只有路一條了……



    六月還好走動,到了七月天氣酷暑炎熱。



    他家福寶原本肉嘟嘟的臉瘦了一圈,一家人可心疼壞了。顧兆說,夜裡白天早上多趕趕路,中午熱了就歇,走慢一些。



    因為顧兆現在有官職在身,可以走管道,管道要平整安全許多,加上夏天早上天亮了早,趕趕夜路早路也是可以的。



    一直到八月三號才真的到了京城。



    檢查了文書,城門把手的士兵放了行,只是盯著騾車上的兩隻羊瞧了許久,他們守城門這麼久,大大的官見過,翰林院的檢討已,可沒見過帶羊赴任的,還挺稀奇,這啥羊啊,至於帶這麼一路。



    一家人進了城,真是風塵僕僕和一臉疲憊,顧兆先找了客棧安頓好了家裡人,後熟門熟路的找到了牙人——買院子!



    這次看院子一家人一去的,以前是租,臨時的地方,可如今要買院子那就是安頓下來的家,一家人要住著舒服敞快,要買到心頭上。



    黎週週想著家裡如今有錢,買應該能買好些的,可自打看到高聳氣派的城門開始心裡打鼓,一路進來,瞧見了繁華熱鬧的街道,再牙人說什麼靠近皇城外的那是皇親貴子地方,買不了的,再往後順,那就是朝中大員……



    不會不夠買院子吧?



    “……離翰林院最近的,顧大人您要買的院子的話,這四個方向,六條衚衕適合您,您瞧瞧。”



    大曆有規制,三品以下的官員,大門不得朝街道開。啥意思,就是門戶對內,院牆圍來的地方對著街道。



    通俗些就是比石榴巷子大的巷子街道,以前一條巷子住二十戶人家,現在一條巷子住個五六戶,因為佔地積大。這還是住宅院子,要是再大一些的,那就一衚衕住三四戶。



    還有佔了一個片區就一戶——以顧兆如今地位是不可能買到的。會掉官職,僭越了。



    他家現在能看到買到的,離翰林院辦公機關遠一些的能買到像模像的三進宅子,京中有關係的富商修的,要是近一些的能買到兩進兩出宅子——還有緊湊型三進。



    一天跑著看兩家是效率高。



    當天一家三口抱著福寶回客棧,就有人二遞帖子。顧兆一看,原來是嚴二哥的信,竟比他們家還早到。



    顧兆拆開信跟週週一看,信裡寥寥數語,簡單粗暴交代了一家早動身半個多月,如今安頓好了,宅子地址在哪裡,若是兆弟不嫌棄,可以先來寒舍歇息,慢慢找宅子。



    他住這個客棧是當日三人約定好的。早上入住時,那二沒瞧見,等想來拿了信來找,他們家去看房了,現在才送過來,二說半個月前嚴大人送來的信。



    一家人趕著騾車去找嚴謹信了。



    嚴家的院子買的是兩進的,距離翰林院也比較遠一些,趕著騾車得一時——沒法子,嚴家錢不多,以及離皇城最近的一二環輻『射』開來是達官貴人住的地方。



    京城裡的皇親高官真是掉個瓦片下去,能砸到兩位。再者現在的宅院佔地積大,四進、五進的院子對貴人來說是常態。如此以來,官往後靠靠,就靠到了三四環。



    前排的地方位置,想買也是買不到的。



    嚴家的兩進院子還是很寬敞的,畢竟遠嘛,也是剛安頓好沒多久,處處空曠。一見,黎週週見到柳樹嚇了跳,樹瘦了一圈,下巴尖了,顯得肚子越發大了,還走路快,嚇得黎週週眼皮直跳。



    好在嚴謹信趕上去扶著了。



    “慢。”嚴謹信說。



    柳樹隨口應了聲沒事,先高興喊週週哥,去看福寶,說要抱抱,黎週週說:“你忘了你肚子了?是不是快了?”



    “不是月中就是月底,差不多了。”柳樹也想來,他趕路久了瘦了後,人就輕鬆,好像肚子也不覺得拖累,時常忘了還懷著。



    當時在村裡時,吃吃喝喝胖了一圈,覺得身子重。



    等寒暄安頓好。



    柳樹說:“週週哥,你家買院子要是近了,前頭有幾個好的,我瞧著好漂亮,也離著什麼翰林院能近一些,我家沒那麼多銀子,就往後挪了挪,價錢我打好了,旁邊不遠的三進院子,三十多間房還有個花園,要九百兩銀子,近一些的只有二進院子,四百兩多,我家的宜些三百五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