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伊 作品

34. 第 34 章 穿越第三十一天





一點都不苦。




一家人能夠團聚,這點又算什麼呢?




她們的機鋒,自然沒有瞞過老支書。




於是老支書沉思了下,“成,既然沈知青你養豬的崗位,暫時放了下來,那就讓你母親頂上吧,不過,我還是醜話說到前頭,誰養豬誰負責。”




沈美雲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




等敲定了在前進大隊的工作後。




才提起了住的事情。




“老支書,我想問下,大隊裡面原先給我父母安排的住的地方在哪裡?”




這——




老支書搖搖頭,“我還沒安排,我是臨時接到的通知,去市裡面接人,所以大隊暫時沒他們住的地方。”




他也在愁,讓沈懷山兩口子去知青點住吧,那不合適。




讓他們住社員家裡吧,更不合適。




五保戶的房子要倒塌,那是不能住的,這樣算下來,滿大隊那麼多人家,竟然沒有合適安排沈懷山和陳秋荷的地方。




於是,老支書便問了,“沈知青,你有好主意?”




沈知青笑得狡黠,“要是規矩允許的話,就讓他們跟我一起住獵戶家唄。”




這話一說。




老支書忍不住訝然道,“那獵戶能同意?”




這下,沈美雲也就不瞞著了,“能的,我也和您說實話了,那獵戶是我舅舅,是我媽的親大哥。”




這話一說,不止是老支書驚訝了,饒是陳秋荷也是一樣。




“不是,美雲你說什麼?”




沈美雲,“媽,我還沒和您說吧,我找到舅舅了。”




她和綿綿目前都是住在舅舅家的。




這話一說,陳秋荷恍惚了足足三秒鐘,她張了張嘴,話到嘴邊的時候,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只是,一個勁地握著沈美雲的手,在發抖。




沈美雲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老支書看到這還有什麼不明白呢。




“成,那你們就住獵戶家好了,只要他同意。”




說實話,他也是打心眼裡面高興的,獨眼這麼多年來,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兒子一去不回。




如今,瞧著有個親妹妹,有個外甥女,反而還算是好結果。




所以,老支書也利索地成全了。




“那我就不安排你們的住處了,你們直接去獵戶家住好了。”




對方既能一家團聚,他們大隊也能減輕點負擔。




“謝謝老支書。”




沈美雲道謝以後,便領著父母準備上山回家。一路上,陳秋荷終於能問出話了。




“你舅舅住在山上啊?他和誰住一起啊?如今他過得好不好?咱們一家子住過去,你舅舅的家人會不會不高興?”




這麼多問題,讓沈美雲從哪個回答才好。




她無奈道,“媽媽,這些問題,你留著去問舅舅不就好了?”




有些話,她不好說,也不該從她口中來說。




聽到這,沈懷山便跟著點頭,“是啊,秋荷,很多話要你這個當妹妹的親口去問,對方回答了才有意義。”




陳秋荷一聽,也是這個道理。




於是便不再追問了,倒是開始問起來,“綿綿呢?怎麼這麼長時間,我都沒看到綿綿?”




沈美雲拉著沈懷山上山,還不忘回答,“綿綿現在喜歡和舅舅一起,便沒跟著我下山。”




也是綿綿找到了新玩具,每天和陳荷塘一起去了山裡下套子,抓獵物。




這對於綿綿來說,簡直是精彩的不得了。




聽到這,陳秋荷忍不住道,“綿綿天天纏著他舅爺爺,你舅媽別不高興啊?”




要知道,按照陳荷塘的年紀,肯定也是做了爺爺的。




別天天帶他們家孩子,到時候引得他家庭不和。




沈美雲嘆了口氣,“您去了就知道了。”




她怎麼說,說她舅舅,這麼多年來孤身一人?




這話,她不好說,也不該是她來開口。




要說,也是舅舅自己來和失散多年的妹妹來說。




聽到閨女這話,陳秋荷心裡更是一沉,一路上山的時候,三人都沒有開口。




只是,相互扶持著。其中最麻煩的是沈懷山,傷著的腿,遇到這種大冷的天氣,他只覺得那寒氣往骨頭縫裡面冒,冒得渾身都是涼颼颼的。




只是,上山的時候,不管是妻子還是女兒,他都不想向他們開口。




這種時候,他不能照顧妻女就算了,起碼不能成為對方的拖累。




一直到了地方,沈懷山這才鬆了一口氣,在上山下去,他這腿怕是遭不住了。




等到了地方後,陳秋荷他們覺得就像是到了一個世外桃源。




籬笆園上插著幾支開的蓬勃的臘梅花。




連帶著空氣中,都是一陣陣臘梅花的香味。




陳荷塘在院子裡面劈柴,在人人還在穿棉衣的季節,他就穿了一件單薄的短袖,結實的臂膀隨著斧子一起揮舞。




每一次揮舞落下,都隨之而來的是砰的一聲,是柴火倒地的聲音。




而綿綿就跟在一旁,鼓掌,“舅爺爺好厲害。”




陳荷塘一邊擦汗,一邊笑,“綿綿,你站遠一些,別被柴火打著了。”




綿綿乖巧的轉身後退,只是這一退不打緊兒,在看到面前的人時。




她頓時愣了下,“媽媽!”




“媽媽!”




接著,像是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姥姥,姥爺。”




這話一喊,陳荷塘也跟著望了過去,在看到沈美雲身後跟著一對夫婦的時候。




他頓時愣了一下,他遙遙的望著那個年過四十,越依然溫柔雅緻的婦人。




直到對方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哥!”




這一聲哥,徹底讓陳荷塘呆住了,接著手裡的斧頭也跟著掉落。




砰的一聲。




砸在地面上。




可想而知,他的震動有多大,“你是,你是小荷花?”




陳秋荷的小名是荷花,只是好多人都不知道,更準確地來說是,她好多年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更別說有人問她喊小荷花了,在她印象當中,會問她喊小荷花的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她記憶中,魂牽夢繞的哥哥。




想到這裡,陳秋荷的眼淚一下跟著下來了,走上前去,緊緊地抓著陳荷塘的手,微微在顫抖。




“是我。”




兩人就那樣相顧無言許久。




沈美雲拉著綿綿,拽著沈懷山,悄咪咪的進了屋內,把外面的空間留給了陳荷塘和陳秋荷兩人。




“那就是你舅舅?”




好凶啊。




沈美雲嗯了一聲,沈懷山突然道,“還好當年我娶你媽的時候,還不認識你舅舅。”




不然,就這大舅哥,隨便一拳都夠他喝一壺。




沈美雲忍不住笑道,“怎麼?爸,你這是怕你大舅子?”




應該說沒有哪個娶人家妹妹的,不怕大舅子的吧?




沈懷山也不例外,他摸了摸鼻子,轉移了話題,“你媽找到你舅舅也好,也算是省了心病。”




以前是沒條件,出不來,想找人也找不到,寄回來的信也沒人回。




一來一去就斷了消息。




如今想來,他們家下放以後,這樣看來也不全然是壞處。




沈美雲嗯了一聲,招呼沈懷山坐下來以後,她便領著綿綿去了廚房,“爸,我去看看有什麼菜,晚上咱們一家人聚在一起。”




首先是母親和舅舅,幾十年後的重逢,要吃一頓好的,其次,是她和父母再次見面,也是久別重逢,更要吃一頓好的。




沈懷山知道自家閨女是個饞貓,他也聽懂了對方話裡面的意思,他不由得嗯了一聲,叮囑道,“小心一點。”




他也沒去打擾,而是選擇把空間留給了對方。




廚房。




沈美雲領著綿綿過去後,一進去就拿了不少東西出來,一條切好了的五花肉,肥瘦相間,估計有兩三斤重。還有一條胖頭魚,這是必須有的,要做酸菜魚用,她百吃不厭。




其次,還有一些蘿蔔白菜黃豆芽,這是用來下鍋子的。




剩下的就是餅了,芝麻烙餅必須有,甚至,沈美雲還夾帶,拿了一袋子豆汁出來。




父母離開首都那麼久,這一口老豆汁的味道肯定是喜歡的。




至於主食,舅舅喜歡吃麵食,而且極為喜歡那一口方面。沈美雲這次拿了一排紅燒牛肉麵出來。




一共五包,全部都拆開了包裝,只要麵餅放在外面,至於調料包那些則是被她全部給擠到了碟子裡面。




這是用的方便,待外包裝毀屍滅跡後,她則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爸媽從首都來,提了那麼大的一個行李,裡面放點好吃的不為過吧?




沈美雲不確定地想到,她這邊在廚房處理食材,那邊,綿綿圍著沈懷山,喋喋不休的訴說著,分離的這幾天,所帶來的思念。




而外面。




陳秋荷和陳荷塘兩人站在夜色下,天上的月亮高掛,銀色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給大地叢林穿上了一層素白的新衣。




“大哥,這些年你還好嗎?”




陳秋荷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的外貌是極為兇悍的,但是她卻是一點都不怕的。




只是,這是她分別多年大哥啊,親親的大哥,是這個世界上,她除了美雲之外,唯一的親人了。




陳荷塘聽到小妹的問話,他眼眶不禁有些發紅,“不好。”




這一次,他沒有隱瞞,在他看來,陳秋荷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他像是在訴說著這些年所受的委屈。




“一點都不好。”




陳荷塘低聲道,“當年娘帶著你走了以後,爹便把老婆拋棄他的這個原因,歸根我在身上,後面奶雖然照顧了我幾年,但是奶奶年紀到底大了,走的早。”




“後來,爹續了一房妻子,我那後孃是個面甜心苦的,她嫁過來的時候,帶著三個娃,爹就負責給他養娃了,到了我十九歲那年——”




提到這裡,他眼眶徹底溼潤了,“山上的人都搬下去了,爹也要搬下去,小妹,我失約了,我沒能在老房子這裡等著你,我也搬下去了。”




然後,他受到了此生最大的報應。




陳秋荷還不知道,她安慰他,“怎麼會?這不是等到了?”




“你不懂。”




陳荷塘慢慢地說著,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聽的陳秋荷卻是心如刀絞,她從未想過。




自己那個親親的大哥,這麼多年來,竟然過的這麼苦。




這麼苦。




“所以,你把陳石頭這個名字,改成了陳荷塘?”




陳荷塘嗯了一聲,“是啊,早些年娘來信裡面說,她把小荷花起名為陳秋荷了。”




“我便擅自做主,把自己改成了陳荷塘。”




好像這樣就是母親也給他取名字了一樣,陳秋荷,陳荷塘,一聽就是兄妹兩人。




好似這樣,他們之間就跟從來沒分開過一樣。




陳秋荷聽完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上去輕輕地抱了下對方,擦了擦眼淚,這才問道,“小遠呢?這麼多年來,從來沒聯繫上過嗎?”




陳遠便是陳荷塘那唯一的兒子,十六七歲的時候,出去當兵,在也沒回來。




這一走,就是好多年。




提起兒子,陳荷塘的臉上黯淡了下來,他搖頭,“沒有,一次都沒有過。”




停頓了片刻,他擠出了一抹生澀的笑容,“今天咱們團聚大喜的日子,就不說這話了。”




好事上提起這個,有些難受。




陳秋荷自然不在提了,她嗯了一聲,“我進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晚上我來掌鍋。”




她笑中帶淚,“這麼多年來,大哥還沒吃過我做的飯吧?”




陳荷塘噯了一聲,“那我去看下套子裡面還有獵物沒,晚上當加餐了。”




家裡原本有些存貨的,這些天外甥女住進來,他總是變著法子給對方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