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漸鹿 作品

37. 晉江短髮(二合一) 為了真相,還是為……





琴酒從口袋中掏出煙盒來,終於久違地點了一根菸,尼古丁的煙氣衝散了傷口的疼痛,也消解了那份本不該屬於他的、可笑的心軟。




“……不用我們擔心。”




*




津木真弓趕回公民館的時候,第三具屍體已經差不多驗完屍了。




跟上島的搜查一課驗屍官一早就送著昨天的兩具屍體坐船離開,所以現在這具屍體還是淺井誠實醫生驗的。




黑島村長死在了廣播室,裡面已經擠滿了警察,津木真弓看了看正在對地上的樂譜進行鑑證的警察,扯了扯人群外的松成柊。




“松成學長,死者情況怎麼樣?”




松成柊見到是她,回答道:“死亡推定時間也是四十五分鐘內,大家是聽到了廣播室響起的《月光奏鳴曲》第二樂章,才發現的屍體。”




津木真弓皺眉:“第二樂章?”




她撥開人群,走近屍體,看到了地上那份用死者鮮血譜就的樂譜。




“津木君。”目暮警官看到她,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津木真弓也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便蹲到了正抄寫樂譜的工藤新一旁邊。




工藤新一邊在筆記本上抄寫,邊頭也沒抬:“三十一分二十四秒。”




“……什麼?”




“從你掛斷我的電話到趕回公民館,踏進這間房間的時間。”




他謄寫完最後一個音符,這才按回筆尖,抬起頭,“按照月影島的大小,這個時間已經足夠你來回整個本島,你去了很遠的地方?”




津木真弓波瀾不驚:“對,在海邊寫生。”




“……寫生?”工藤新一皺眉。




“我習慣一邊做別的事一邊思考案情,除了寫生還會彈琴,或者散步什麼的,有問題嗎?”




理論上來說,當然沒有問題。




津木真弓不給他繼續追問的機會,蹲下身,看向地上的音符。




“這份樂譜……不是《月光奏鳴曲》第二樂章啊。”




“哦?”工藤新一抬頭。




津木真弓從他手中拿過記事本,“……跟我來。”




她帶著工藤新一往演奏廳走去,那架鋼琴已經取完證,此刻再彈奏也不會破壞現場了。




她戴上手套,將工藤新一的筆記本架在琴架上,斷斷續續地彈奏起那份樂譜。




古怪的雜音自她手底流出,不成曲調,也沒有規律,津木真弓越彈到後面眉頭皺得越深。




“啪”一聲,工藤新一伸手,合上她琴架上自己的樂譜,“不用彈了,這不是樂譜,是暗號。”




津木真弓停下手中的琴音,“……我昨夜也考慮過暗號的情況,但無論是按照數列還是按照大調小調的音階排列,都找不出規律。”




工藤新一搖頭,“不是根據樂理的規律。”




他走到津木真弓身後,微微傾身,從她的身側伸手,撫上鋼琴的琴鍵。




“鋼琴的大調是按照白鍵排列的,黑鍵只是半音——這是針對你們學鋼琴的人的誤區。”




他指尖輕點,按下了鋼琴第一個琴鍵,低沉的琴音在琴房響起。




“從這裡開始,不管半音,無論白鍵黑鍵,都按照二十六個字母從左到右排序……”




津木真弓低頭,順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彈奏的音符,輕輕念出所有音節。




“……罪、孽、的怨恨……在這、裡、消除……”




——罪孽的怨恨,在這裡消除。




津木真弓嗤笑一聲:“……這個神神叨叨的風格,確實很像給你發短信的那個人。”




“那第一份樂譜呢?”




津木真弓側頭,本只是隨口發問,卻正巧對上工藤新一正湊在她頰邊的、低頭研究琴鍵的側臉。




少年的側顏因真相而神采飛揚——這是自從來到這個月影島後,工藤新一臉上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神色。




“你很開心?”




“當然,”工藤新一回答得毫不猶豫,“我們終於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不是嗎?”




這是兩天以來,他們第一次“快”了兇手一步,終於找到了突破口,破解了對方的暗號。




“但還沒找到兇手。”津木真弓糾正他。




“早晚的事。”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直起身,看著她的目光中似乎有種不服輸的傲氣。




“我一定會將這個檔案挑釁我們,把所有偵探和警察當猴耍的兇手繩之以法。”




津木真弓心中一動:“為了真相,還是為了正義?”




工藤新一微微皺眉,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有區別嗎?”




他的視線重新落回自己的筆記本,隨口問道:“找到真相,伸張正義——這衝突嗎?”




津木真弓搖搖頭,沒有說什麼,只是站起身:“我去問松成學長要第一份樂譜。”




她剛轉身走向門口,就見松成柊已經站在了演奏廳的大門口,他站在那裡,像是已經看了他們許久。




“……學長?”津木真弓覺得松成柊的神色不太尋常,有些疑惑。




松成柊將自己謄寫的樂譜交給她,“第一份樂譜。”




津木真弓接過來:“謝……”




再抬頭時,松成柊已經離開了演奏廳,向著廣播室走去。




津木真弓將樂譜交給工藤新一:“……學長今天是不是不太對?”




工藤新一接過樂譜,一邊將樂譜上的音符與琴鍵一一對應,一邊回答她。




“瞬間記憶能力對於超憶症患者來說,未必是上天的賜福。從小到大每一個場景,無論幸福還是可怕,每一句話,無論是善言還是惡語,都會深刻印在他們腦海中——人類的大腦中有自我保護的神經機制,過於刺激的場景與語言會下意識被淡化淡忘,但他們不行。”




他緩了緩,似乎有些嘆息,“想象一下,屍體的死狀整夜整夜都在你的噩夢裡徘徊,清晰得彷彿身臨其境,換做你,你也會神經衰弱。更何況從昨夜到現在,已經接連出現三具屍體了。”




津木真弓也跟著嘆氣:“……你說得對。”




雖然她總覺得,松成柊的反常大概還別有因素。




工藤新一彈完最後一個音符,“成了。”




“第一張琴譜的暗號是什麼?”津木真弓湊過去。




*




“下一個,輪到你了。”




將兩個暗號告知了還在廣播室的警官後,目暮警官還沒什麼反應,突然,旁觀者中一個爆炸頭鬼叫一聲,又“哇”地一聲跑了出去。




津木真弓:“……這人看著有點眼熟啊,昨天在第一個屍體邊神神叨叨地跳大神的是不是也是他?”




松成柊看了一眼,“對,但是西本先生在第三個案件發生的時間正在接受警方偵訊,有強力的不在場證明。”




津木真弓看了看正在和警官們商討案情的工藤新一,思索了一下,把松成柊拉到了門外,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