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大言不慚

 海里就像個百寶箱，什麼都值得深入研究。 

 長大後，突然就對世界沒那麼好奇了。 

 或許是修煉開始，關注自己，為族群打算，修煉，生存佔據了思考的一切。 

 又羨慕起那些，什麼都不懂的族人們。 

 生存，戰鬥。 

 弱肉強食。 

 它們的腦袋裡只用想這些。 

 李前輩複雜地接過那幾只水母，秋水還貼心地給他弄了個魚缸，裝了海水。 

 只需要放在儲物戒裡就好。 

 是吧…… 

 那麼小，真的能永生嗎？ 

 “鶴雲！好東西！” 

 秋水還帶了一點給沈鶴雲，毫不客氣地伸手把小紅魚撈出來，把琉璃魚缸裡的淡水倒出來，換成海水。 

 小紅魚是假魚，它受得住海水。 

 “哇，好漂亮，海里的生物嗎？” 

 “大的是紫海月水母，小的叫燈塔水母，聽說可以永生呢。回頭我給你弄點海藻溶液餵它們。” 

 “我還沒真正見過海呢…” 

 沈鶴雲語氣裡沒有失望，只是充滿了遙遠的期待和興奮，就像小時候盼著自己長大。 

 他現在，還沒準備好接受大海的挑戰。 

 “少賣慘，等這世之後，我再考慮要不要換你出來玩玩吧。” 

 “怎麼突然想放我出去？” 

 “你找到東西了嗎？” 

 秋水暗示性地用下巴指指那些書。 

 沈鶴雲感覺抓住了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我不明白，這些書只是有點像……” 

 “準備好了就來接受我的問道，還不行的話，還有下一世。” 

 問道？ 

 “是像雷籠的考試嗎？這些，是參考書？教材？還是答案？” 

 “自己猜！別把水母養死了。” 

 剔透華麗的小魚缸裡，微微發光的水母，傘狀體緩緩開合遊動。 

 能永生的水母，被自己養死了。 

 聽起來莫名耳熟。 

 本來想嘗一口海水，突然想起那是片毒海，凡人會死的吧？ 

 算了…… 

 “陛下，您又在自言自語了。” 

 德福擔憂地看著他坐在一堆書籍裡，失神地捧著自己的小魚缸。 

 這孩子乖巧懂事，面對大事，沉穩可靠。 

 太上皇也說，不管事情如何離奇，陛下總是能十分好運地選中正確的對策。 

 可毛病也是有的。 

 他總是突然對著一個地方自言自語，怪滲人的。 

 相比之下，釣魚真是個健康的愛好。 

 “快看，那個人給我帶了新生物！” 

 這…… 

 難道是病情加重，產生幻覺？ 

 剛剛分明什麼都沒有，怎麼會憑空變出新魚在魚缸裡？德福失笑地搖搖頭，卻還是貼心地上前，想溫柔提醒陛下，該吃午膳了。 

 “這是什麼！” 

 德福震驚地看著魚缸裡，用奇怪方式遊動的東西。 

 是魚嗎？ 

 是有實體的東西？ 

 “別碰，有毒的。” 

 啊？ 

 怎麼突然有毒了？說起來水是變得有點發綠，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德福一遍又一遍回想剛剛眼前的一切，背脊發涼，雙腿打顫，感覺脖頸一陣發毛。 

 “…那個人還在這兒嗎？” 

 “他走了。” 

 沈鶴雲仍然忍不住欣賞美麗的水母，它們長得可愛，遊動起來更可愛，圓滾滾，胖嘟嘟的傘狀體，小觸鬚。 

 跟蘑菇的傘蓋一樣。 

 “我…我去給您拿午膳！”好在還有藉口可用，德福慌張地逃出藏書閣。 

 感受到中午的陽光打在自己身上，才慢慢冷靜下來。 

 癱坐在門口的石階上，請來窩在房樑上保護的暗衛，輕聲問道，“你剛剛看到什麼了嗎？” 

 說一切都是他出現了幻覺。 

 或者看花眼了。 

 什麼都好！ 

 “很遺憾，那些魚確實是突然出現，好像還有一雙無形的手，把魚缸拿起來了。” 

 真的有鬼！ 

 德福哀嚎一聲，說什麼都不敢再回去。 

 陛下有真龍護體，他們這些當下人的，只有小命一條啊！ 

 “太上皇知道嗎？” 

 “當然知道。” 

 只有自己以為是奇怪的毛病嗎！ 

 “你們不害怕？” 

 “陛下說那個人只針對他一個。”事實上，確實如此。 

 那個人只跟陛下對話，只給陛下帶禮物，對其他人漠不關心，甚至大吼大叫，請來神棍溝通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