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書 作品

62.呵護 心裡總有你的位置





可小丫頭話中的陰陽怪氣多爾袞聽出來了。




不由得一笑:“她自傷心她的,與爺何干。有皇上皇后關心便足夠了,不用爺去湊熱鬧。早先不是說了要送你回府?這會兒便回吧。”




寧掐被摟著腰穿好了衣裳戴好了風帽,穿戴的嚴嚴實實的,就剩那一雙清凌凌的眼睛在外頭,還望著多爾袞。




“主子爺當真不去瞧一瞧?說不準一會兒還要接旨呢。”




多爾袞這回更聽出來了,捏了捏小丫頭的手腕,失笑道:“爺不去。聖旨是能再寫一份,可誰知道她掉河裡救上來能不能活?又能活成個什麼樣子?”




“往年這樣冰過一回,好了也是病懨懨的,少不得要調養個一二年的。皇上便是要賜婚,難道還能賜個病懨懨的側福晉給爺麼?”




那是要叫人議論的。皇太極不能太這樣過分了。所以這份聖旨就是作廢了,小博爾濟吉特氏現在要醒過來,也要休養一段時間,博爾濟吉特氏也是沒法子再提進府的事情了。




這會兒還在暖棚了,說什麼外頭的人是聽不見的。




多爾袞深深望著寧翹,與她說:“你別擔心了。”




“奴才不擔心。”




寧翹被牽著走出去,外頭不知何時竟有了風雪,一下子滿目雪白,寧翹眨了眨眼,睫毛上的雪花落不下去,寧翹低聲道,“奴才就是怕主子爺心裡沒有奴才位置。”




她的聲音小,風雪又大,本以為不過是說給自己聽的,卻不想叫多爾袞聽見了。




睫毛上的雪花被人輕柔摘去,多爾袞的眸中噙著溫柔在看她:“就是沒了誰,也不會沒有你的位置。才說了有孕不能多思多想,一切有爺在,不必多慮了。”




寧翹眨眨眼,剛想開口,多爾袞卻撫了撫她的眼睛,叫她閉緊口鼻,乾脆把眼睛也閉上:“有什麼話一會兒上了馬車再說。灌了風進去可不是玩的。”




寧翹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了,又用不得什麼藥,肯定是不能著涼生病的,她乖乖閉上眼睛口鼻,任由多爾袞將她抱起來,直接送到了馬車上。




多爾袞要照顧眼前這一個,什麼皇上皇后博爾濟吉特氏那裡,他都不想理會,縱然是要回來,也要等到他先把小丫頭安全送回府中才成。




多鐸那裡既然把聖旨送回去了,想必比賽中的那些疑點他都是知道的。




今日這一局裡頭動手的人怕也是好幾方,不是那麼好查的。




多鐸就在現場,應當知道的更多些。有些時候他去查也方便一些。




今日若非小丫頭突然爆出有孕,那麼上場的就會是她。說不準掉在河裡的也會是她。




這又是針對他的小丫頭而來的。多爾袞不能放手,也不能放鬆,得查清楚才行。




不過這個小博爾濟吉特氏,也不是個替罪羊,自然也是有人想要對她下手的。




馬車是直接叫周得勝駛到暖棚這裡來的。




本以為是人都走了的,沒想到出來後,倒是瞧見了福晉和佟佳氏的馬車還等在那裡。




那馬車上睿王府的標識還挺明顯的,外頭的周得勝一眼就瞧見了。




裡頭多爾袞聽說了,對上寧翹似笑非笑的眼神,覺得這丫頭現在是不是不怕他了,連眼神都有調侃之意,偏生如今還動不得她了。




多爾袞在馬車裡道:“也不必下車了。更不必請安了。雪大天冷,叫都一起回去吧。”




周得勝應了一聲是,身邊坐著駕車的小太監本來能去傳話的,可這裡頭是福晉還有側福晉,並府裡的小主子們,總不好叫小太監傳話的,周得勝就親自去了。




其實這天寒地凍的,又出了這樣的事情,福晉壓根是沒想等著多爾袞出來的。




她如今和多爾袞之間確實是冷淡了許多。多爾袞連面子情都不願意做了,她自也有她的驕傲,她是嫡福晉,她的出身決定了她不需要跟寧氏似的那樣討好多爾袞。




不得寵便也罷了,難道要她對多爾袞搖尾乞憐嗎?




這小半年的‘養病’,將福晉的心都養冷了。




她進宮來,一瞧見小博爾濟吉特氏,這心就更冷了。




她們大約是徹底放棄她了吧。叫小博爾濟吉特氏進府來幫她,還不是預備著將來取代她的?




就像宸妃當年取代莊妃一個樣。




寧氏有了身孕,更叫福晉心冷。可這心冷,不是心死,是心寒,也是心硬。




小博爾濟吉特氏掉冰河裡昏迷不醒生死未卜,這進府的事就暫且提不上了。福晉倒是有些高興。




她和小博爾濟吉特氏隔著一層,有那麼多的人為她操心,她就不湊這麼熱鬧了。




偏偏大格格和大阿哥鬧著要等阿瑪出來一起回府。




說什麼都不無用。佟佳氏只好留下來等候。眼看著雪越來越多,福晉自不可能撇下佟佳氏自己走,側福晉要討好,她難道不跟著?總是不能叫人看著太不像話的。




聽了周得勝的話,福晉神色淡淡的,無悲無喜的模樣令跟著的英巧十分擔心。




福晉幽暗的眼神落在腳下的炭爐上,已沉默許久了。




“主子若是心裡不痛快,這會兒忍著也就罷了。回了府裡,到了正院,那是主子自個兒的地方,想如何便如何,主子可千萬別傷著自己的心神了。”




英巧實在是擔心。若說從前,福晉又不高興的時候,還會說幾句,還會摔摔東西發洩一下。自從‘養病’後,福晉一日比一日沉默,總是這樣憋悶著,要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那還有什麼指望呢?




“寧氏有了身孕,若是個格格,也沒有什麼指望。若是個阿哥,那是她的福氣了。來日這庶福晉側福晉,也就一步步的走上來了。”




福晉喃喃道,“她的孩子,怕是正院抱不了。總得先看看她生的是個什麼才好。可咱們這正院,實在是太冷清了。我都不知道養孩子究竟是個什麼滋味。聽說三阿哥活潑得很。若是還把三阿哥抱來,倒也不錯。”




外頭風雪太大,福晉的聲音也很小,外頭是聽不到的。




英巧卻聽著心酸:“養雲齋如今看守的嚴實,察哈爾庶福晉輕易不帶三阿哥出門的。咱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福晉輕輕勾了勾唇角:“她縱然不出門,可一個犯過大錯的人,落在別人手裡的把柄是拿不回去的。這是沒人翻到御前去,要是翻出去了,她就是個罪人,養不了三阿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