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天黑 作品

第四一六章 新品與舊仇

 與盛國本土的賭具有極大的不同,洋人們更偏愛一種被稱為撲克牌的紙牌遊戲,而就像麻將的規則在各地都有所差異一樣,這種紙牌的玩法更加五花八門,光是沈放從安德烈那裡學到的就有七八種之多。但這種新式玩法並沒得到廣泛的普及,畢竟萊州賭坊的客戶們大多都是江湖人,對於洋人的玩意兒並不太感冒,反倒是一些與洋人常打交道的商賈對此很有興致,所以萊州賭坊最上面的兩個雅間才開設這類遊戲。 

 沈放也思考過為什麼這同樣有趣的遊戲卻在不同的人群之間有著截然相反的接受度,最後他還是分析出了這樣一種可能性——因為建立在基於撲克牌上的遊戲在莊家與閒家對賭上有著更高的包容性,由於閒家與閒家之間並沒有對手關係,所以這個場合更放鬆,比起盛國傳統打骰子這種莊閒對賭也更具有一些技巧而非單純的賭博,所以更注重身份體面且不單純以牟利為目的的賭客更加能接受。而傳統意義上的賭博吸引人沉迷其中的關鍵很顯然在於你死我活的博弈之上,進一步天高海闊,退一步萬丈深淵。 

 而聰明小子沈放顯然也意識到了在萊州賭坊行不通的方式在這裡卻是一個不小的商機,鉞月城本身就是商業之都,洋商洋貨都並不罕見,所以天然就有更高的接受度。於是沈放便開始著手訓練大夥兒掌握這門新技術,而因為拍賣會的風聲被吸引至此的各地富商果然如沈放所料,對這新鮮的玩意兒興致高漲。 

 為了讓客戶得到最佳的娛樂體驗,沈放也是豁出去親自上陣,每隔一天的下午都會親自組織牌局並且坐莊邀請各位老闆上桌,殺個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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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幹一行愛一行,早在剛接觸到這撲克牌的時候,沈放便已經開始琢磨起了出千的方法,以他的經驗來說其實只要手法夠快,要比麻將簡單多了,畢竟紙牌質地柔軟更加容易藏匿。而記牌、算牌等基本功夫也就更加不在話下了——這可是每個賭徒的必修課。 

 但對付這些對於賭博領域十分陌生且財大氣粗的玩家,沈放也不會刻意下重手,反而還會在一天的賭局結束後給輸家退回去一些籌碼,這無疑就是吊著別人胃口的一種手段了,也正是沈放此舉給參與其中的眾人都營造出了一種“就算輸也不會輸多少”的錯覺,反而進賬數字要更好看一些,這種對於賭徒心理的拿捏,也正是沈放能夠作為天底下掰手指頭數得著的賭徒的不傳之秘了。 

 綜上所述,這叫人眼花繚亂的賬簿其實一多半都是沈放將老闆們哄高興了的結果,而這些人在賭場上春風得意,自然花銷不菲。 

 不過穆皎暫時還不清楚其中原委,所以她也只能抓著賬本心中嘀咕,剛出了鬱府不過半條街,鬱三兒執韁的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 

 “哦……居然是他?”穆皎先一步從車窗探出身去,卻看到了一個不太想見到的人,而鬱茂生看到妻子臉色,也不得不下車應付著令人尷尬的場面。 

 這叨擾之人,正是徐珙的父親徐敬明。 

 當初徐珙偷偷奉上毒藥的事情,夫妻二人自然是知情的,但由於李獒春的指示是靜觀其變,所以便也沒有和徐家明面上撕破臉,而後來徐珙直接被趙希客提到京城去後,兩家就再沒有什麼交集,恢復了當初那種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