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狐 作品

25. 打工的第二十五天 “我就喜歡有主的東……

輕柔的音色彷彿晚間電臺伴著小提琴音符的傾訴者,低啞舒緩,脈脈流淌。




女人的聲音給深夜的血色任務蒙上一層曖昧的蜜色糖衣,彷彿安室透深夜被她使喚出來不是為了犯罪,而是赴一場成人時間的約會。




剛結束和高中生女友的全年齡向約會,馬不停蹄無縫對接午夜頻道,不愧是多壞境適用型兩面派男友,新時代時間管理大師。




到底是公安,安室透心理素質絕佳,他自然而然切換成波本狀態,骨子裡的侵略性浮上紫灰色的眼眸。




“晚上好。”安室透按住耳麥。




他的外套留在電影院,貼身的短袖正合了晚間熱風飛揚的氣溫,小臂線條流暢有力。




“你在可以看到我的位置?”




是誰?是露天咖啡廳裡夾著煙悠悠看來的波浪發女人,還是天台上狙.擊.鏡後一雙冰冷的眼睛?




安室透給出問題的態度很隨意,彷彿找話題似的隨口一說,將深藏的試探埋在隨意的交談中。




組織高層有其不一的性格,冷漠多疑如琴酒厭惡多餘的打探,神秘主義如貝爾摩德喜歡似是而非的回答,科恩沉悶,基安蒂暴躁,伏特加沒腦子。




威雀威士忌呢?




她會把試探拋回來,還是冷冰冰給他一個警告?




“抬頭。”耳麥中女人聲音帶著隱約的笑意,“我在你目所能及最明亮的地方。”




目所能及……最明亮的地方……




安室透抬眸,高懸於夜空的明月落入金髮男人眼中,明亮皎潔。




月亮也被稱為天空之眼,如瞳眸俯瞰人間,月光之下纖毫畢現。




自然是能看見他的。




女人開了個玩笑,迴避了她所在地的問題。




不光如此,她一語雙關,取了“眼中明月”的意象。




成年男女調情的伎倆往往顯露在交談中不經意的註腳上,越疑心越反覆思量,越點到為止越難以釋懷。




“隨時隨地,我都看著你呢。”女人輕笑,“今晚和小女友的約會愉快嗎,波本?”




嘖,這麼早就在監視他嗎?安室透掩住眼底的暗色。




他自認反偵察能力出眾,接知雀放學的路上一直留意觀察,同一條街道上多是打鬧回家的高中生,絕沒有大夏天穿一身黑漆漆的組織成員。




電影院更是人煙稀少,空蕩蕩的播放廳裡迴盪著女孩子一口口嚼爆米花的酥脆聲,銀幕反光照在她容色優越的臉蛋上,引她輕輕一聲笑。




電影中的劇情出演到滿目血腥的部分,推理電影比起竹泉知雀喜歡的驚悚劇稍顯寡淡,也只有兇手血淋淋出場的片段能把她逗笑。




可惜安室透整顆心都系在威雀威士忌的任務上,沒能正確把握住女朋友的笑點。




現在威雀威士忌問起他的約會感受,安室透狀似坦然地說:“很不錯,但這是我的私事吧?你很好奇?”




“只是出於女性的好勝心而已。”女人笑盈盈地說,“你和小女友約會高高興興的,若和我約會時冷著一張臉,豈不是我不如小女孩的證明?”




這都不是暗示,幾乎是明示了。




“饒了我吧。”安室透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我可不想被當成腳踏兩條船的渣男。”




紛雜的思緒在他腦海中動盪,威雀威士忌初次和他聯繫,短短几句話的交談幾乎把安室透的計劃全盤打亂。




女人對他的興趣不加掩飾,安室透暫時無法判斷威雀威士忌只單單對他饒有興致,還是將調情與曖昧視為玩弄人心的手段。




無論如何,都是可利用的。




他們還有很長的相處時間。




情報戰本質是心理話術的比拼,安室透完全看不出有設下蜜糖陷阱的念頭,只以戀愛中男人的態度回絕上司的曖昧。




理由也是現成的,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隨意劈腿的渣男吧?




“真是一片痴情。”耳麥中女人吃吃地笑起來,她似乎從安室透的話中得到了極大的愉悅,愉悅之中又含著濃濃的惡意。




“太不巧了。”威雀威士忌愉快地說,“我就喜歡有主的東西。”




安室透:“什麼?”




“最可口的點心絕非櫥窗中精緻包裝的新品,而是從他人勺子上搶過來的一口。”




昏暗的電影院裡,黑髮少女一邊撫摸蓋在膝頭的外套袖口,一邊語出驚人:“橫刀奪愛——沒有比這更吸引我的了。”




說出來了,她終於說出來了!




竹泉知雀振奮不已,只恨電影院沒有觀眾為她鼓掌。




“從今天起,從這一刻起,威雀威士忌的人設活過來了!”竹泉知雀激動握拳,“壞女人,純黑的壞女人,生性喜歡橫刀奪愛插足他人感情的惡役!”




她是組織的高層、正義的剋星、混亂與邪惡的化身!




“對不起,安室先生。”竹泉知雀莊嚴道,“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戰鬥,是一場各憑本事的戰鬥,爾虞我詐,你死我活,戰場上沒有憐憫心。”




不要說她不公平,同樣是兩個身份對兩個身份,安室透要熬多久的夜,竹泉知雀一秒不差地陪他一起熬,誰多睡一秒誰是狗。




“況且安室先生明明很有優勢!”竹泉知雀憤憤不平,“他是黑皮,黑眼圈在臉上根本看不出來。”




監控視頻中的波本完美地融入了夜色,竹泉知雀上一次見到與夜晚如此融洽的人還是一位名叫青峰大輝的籃球少年,那膚色,黑得像炭一樣勻稱,比從爆炸現場出來的太宰治更焦糊。




“常言道,交流性癖是拉近人與人距離的第一步。”竹泉知雀打了個響指,肯定道,“威雀威士忌已經主動交待了自己異於常人的性癖,充分證明了她的同事愛。”




就算波本是職場綠茶,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私底下對上司罵罵咧咧,但他的上司如此心胸寬廣,怎麼會和他計較呢:)




“閒聊時間結束,專心點應付我們今晚的任務。”威雀威士忌自如地轉換話題,“資料都看了?”




“看了。”安室透定了定神,努力不去想她話中“橫刀奪愛”一詞令人細思恐極的內涵,“我還是第一次接到盜取企業機密的任務,不需要行動人員配合嗎?”




“你喜歡什麼配合?”威雀威士忌百無聊賴地問,“像琴酒一樣把槍口塞進目標嘴裡逼供,還是叫基安蒂來人體描邊?組織發工資是為了讓你幹活,而不是把工作推給其他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