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狐 作品

37. 打工的第三十七天 大富婆和她的小白臉……





簡直是自己找死,波本想。




威雀威士忌的楚楚可憐哄騙鯊掉計劃會失手是因為化了惡女妝的她根本不可憐。




但不代表她的美人計不會成功。




只要換個劇本。




波本一步步走向自助餐區,他身後平岡喜久江急切地和黑裙女人搭話,波本走得遠了,漸漸聽不到他們的交談聲。




威雀威士忌點名要吃的草莓小蛋糕散發甜美的香氣,鮮豔欲滴的草莓陷在雪白蓬鬆的奶油中,蛋糕胚綿軟松彈,粉紅色的果醬勾勒出大大的愛心。




波本端起一隻蛋糕碟,撒在碟子上的彩針糖童趣可愛。




他拿著草莓小蛋糕走到能一邊欣賞噴泉一邊品嚐點心的位置,在心裡默數。




兩分三十秒後,暗湧的黑玫瑰幽香侵染了噴泉清新的水汽,威雀威士忌從他背後探出頭:“安室先生,我的小蛋糕呢?”




波本把手裡的蛋糕碟遞過去,看她心滿意足地插起草莓一口咬掉,快樂得眼睛都微微眯起。




別墅人多眼雜,用酒名稱呼彼此無疑會被旁邊的人打趣:“你們是在玩代號paly嗎?”




威雀威士忌知道他的名字,卻沒有一點兒透露自己年齡姓名的意思——哪怕報個假名也不。




她可以直接叫名字,安室透只能儘量看著她或對著她說話,省去稱呼。




安室透事先猜想過威雀威士忌對他名字的叫法:安室君或者透君的可能性偏大,也可能故意只叫他“透”,或者用更惡趣味的“親愛的”。




沒差別,只要她不喊“零”,任何稱呼在他心裡都與親密無關。




威雀威士忌喊他安室先生。




和知雀一樣的叫法。




先生,一種賦予地位感與尊敬含義的稱呼,看似沒有直接叫名字親近,卻有另一層不可言說的涵義。




妻子會稱呼自己的丈夫為“先生”。




而這又是個絕不會出錯的稱呼,稱得上禮貌。竹泉知雀一口一個安室先生,安室透知道他在她心裡的地位其實更偏向補習老師,加敬稱是應該的。




威雀威士忌呢?




無意?順口?非特殊涵義?




她在人後著重強調上司和下屬的地位差分,在人前卻偏偏用了敬稱。




若說她並非有意,安室透是不信的。




……他的思緒被威雀威士忌佔據了太多,或許只是她隨口一說的細節都被拿來細細分析,這是情報工作者的通病,安室透難以糾正。




黑裙女人專心致志地吃蛋糕,她的吃相併不優雅,卻讓旁觀的人看得很有食慾,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肚子跟著咕咕叫。




最後一塊蛋糕胚颳著奶油塞入口中,竹泉知雀舔去唇邊的糖霜,心滿意足地放下蛋糕碟。




“不來一塊嗎?”她推薦道,“草莓很新鮮。”




波本拒絕她的好意,竹泉知雀也不在意,她和他站得極近,說話的氣音傳不進第三個人的耳朵。




“五分鐘後,別墅書房。”威雀威士忌說,“你望風,我動手,有問題嗎?”




“沒有。”波本問,“目標上鉤了?”




“他迫不及待。”黑裙女人聳肩,“我告訴他,你是家族指給我的相親對象,但我更喜歡年長的膚色白一些的成功男士。”




“我只說了這麼一句。”她豎起食指,“他自己腦補完了剩下的所有,我懷疑他的腦子已經變成了一個循環播放婚禮進行曲的壞舊音箱。”




“目標還怪體貼的,特別上道。”她摩挲下頜,“他說為了我的名譽著想,也避免你因為戴綠帽子惱羞成怒掏出加.特.林突突突把這裡的人全殺了,讓我十分鐘後去書房找他,他先一步關掉別墅監控,調走管家和侍從。”




“很少見到這麼省心的目標了。”威雀威士忌感嘆道,“自己給自己安排一條龍送死服務,我願意給他打個陰間門好評。”




波本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用遲疑的聲音說:“……膚色白一些?”




威雀威士忌啊了一聲:“這個誤會我必須澄清,我挑男人從來不看年齡膚色和職業,重要的只有兩點。”




“一是來電。”她屈起兩隻手指,像彎彎的兔子耳朵,“一是有主。”




安室透:這不是更糟糕嗎?




你的性癖比你騙人的鬼話糟糕一萬倍。




糟糕的壞女人毫無自覺,她心繫任務:“雖說組織的作風突出的就是一個囂張,但我們兩個畢竟不是琴酒,不要太莽。”




“遠程狙.擊無所謂,打完就跑,誰也捉不著。我們既然人在別墅裡,目標死亡必然會被人發現報警,洗脫嫌疑很重要。”




竹泉知雀倒不是很怕蹲監獄,一來肯為她劫獄的人大把抓,一來她自己炸掉幾座監獄不成問題,三來她背後站了兩個組織,上頭有人。




但她的小弟波本可沒有這麼多後臺,萬一被抓進去留了案底,日後想考編制可怎麼辦才好?




竹泉知雀善良地給波本分析坐牢的危害,不知為何金髮男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奇怪得都有點扭曲了。




“你還好嗎?波本?”竹泉知雀晃了晃手,“就算你日後不考編制,不留案底總是好事。”




“……謝謝關心。”降谷·現役公安·有編制人士·零心情複雜,“我很好。”你能不說話就更好了。




竹泉知雀感覺他不怎麼好,但交給他的工作只是望風,還有可靠的她在呢。




“時間門差不多了。”竹泉知雀看了眼別墅一樓書房的窗戶,“先脫離人群視線。挽著我的手,離我更近些,安室先生。”




她又換了稱呼,意味要在外人面前開演了。




波本順著威雀威士忌的指示換上友善的笑容,兩人邊耳語邊走到人群邊緣,灌木遮住他們的背影。




空曠的別墅裡,鋪在地板上的厚地毯吸收足音,走在前面的女人一邊踩上樓梯,一邊提起裙襬。




藏於裙下的槍支落入她掌心,威雀威士忌低頭檢查子彈夾,後背暴露在波本眼前。




金髮男人指尖抽動了一下。




平岡喜久江馬上就會死,他無比清晰地知曉。




自他被組織選成目標的那一刻,自威雀威士忌接下任務的那一瞬,死亡的蛛網已然籠罩夜色中的別墅。




他方才還舉著酒杯站在為他舉辦的派對中,以普通又自信的表情和黑裙女人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