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神樂 作品

1、004路公交車

 有道是,“在深山修身養性、出古洞名揚四海。”

 這句話出自唐代詩人常建的《題破山寺後禪院》,現在卻普遍成了一副對聯,弟馬供奉咱仙家,堂單上掛著的對聯。

 沒錯,我就是人們口中的仙家,一隻狐仙,自打上堂口開始算,跟我家小弟馬已經相處二十來年了。

 本來,仙家抓弟馬看事是為了積累功德,以求功德圓滿時能被封正,成為天庭認可的上方仙。奈何我這小弟馬人愣嘴笨還不會來事,圈活的黃家仙天天東跑西顛,累的腳掌都快磨出火星子了,圈那麼多活,到頭來小弟馬也沒幾個辦漂亮的,這功德也沒累多少。

 沒辦法,都是命,自己選的弟馬,含著淚也得護他。

 好在小弟馬是個識文斷字的人,按掌堂教主的要求,琢磨著咱們一起當回‘賽博老仙’,把這些年發生的事借小弟馬之手寫出來,也算給咱們揚揚名、累累功。

 當然,我指定不會寫百分百真實的事。我在網上真實了,線下可能真的就被真實了,教主指定得罵我,對我家小弟馬也不好。

 我說這話可能各位看客就要問了,寫小說,還不保真實,能揚什麼名聲?累什麼功德?

 這就是你們鑽牛角尖了,自古以來,傳道授業解惑都算大大的功德。

 咱就說,孔聖人編纂《詩經》算不算功德?玄奘大師西天取經豐富了大乘佛教算不算功德?

 當然啦,咱就是舉個例子,能趕上那些賢者大能百分之一就算行了大運了。倘若借用咱家小弟馬之手,能給大家一點啟發,一點思考,導人向善,甚至在修行路上提供幫助、穩固心性,我就謝天謝地嘍。

 最次呢,各位看客就當故事看,借事修身、修心、修己,大道三千、殊途同歸,文中故事對你們今後有幫助、有反思,那就算是功德一件。

 如若沒有,您純當看個樂,一笑了之。

 最後,還要附帶一句,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巧不巧和您自己斷。

 故事發生在東北的一個小城,準確點說......算了,說的太真也不好,反正在古代,這裡距離大清的發祥地不遠。

 早在建國初期,這裡還是一個經濟非常發達的地方,輕工業全國著名,像什麼化纖廠、絲綢廠、手錶廠、電視機廠應有盡有。

 甚至連重工業都發展的繪聲繪色,例如拖拉機制造廠,還有現在都很出名的凰海大客車。

 不過出於某些原因,比如大方向的政策方針,經濟轉型等重大因素,這裡的經濟發展沒趕上全國浪潮。

 隨著經濟一日一日的放緩,曾經鼎鼎大名的地方變成一個四線逼近五線的城市。

 而這一切的轉折,都是從那一年開始的——1998年全國大下崗。

 依稀記得好多走投無路的家庭沒有熬過那個冬天,更有甚者,好多下崗婦女為了活命,打扮的花枝招展,用女性最原始的魅力在燈火搖曳的地方,上‘夜班’。

 有那麼一句話,‘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這一年,同樣也是李軍的轉折。

 李軍的媽媽是個要強的女人,雖然在那時候,白天顧家,晚上‘夜班’成了多數女人心照不宣的共識,可李軍媽媽覺得那麼做不僅對不起李軍的爸爸,更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老天不會讓他們就這麼餓死。

 於是,李軍的爸媽帶著所剩不多的積蓄和行李,像兩隻可有可無的螞蟻,跟著零星幾個亡命徒,去南方拼出一條生路。臨走的時候,將自己的寶貝兒子託付給了姥姥。

 可惜,迎接他們的並不是什麼美好前程,而是死神的降臨。

 在距離家裡不到十五分鐘的車站、在那個霧氣朦朧的清晨、在那個滿是大雪馬路上,兩條鮮紅的生命就這麼終結在了那輛老式大客的車輪下。

 類似於這種意外死亡,在那段特殊的日子裡,幾乎每日都在上演,熬不過去的家庭,只剩下了最後一種選擇,最為無可奈何的選擇。

 不過,出於職責和對生命的敬畏,每一次非正常死亡,警察都會盡全力的偵查,以免魚龍混珠,忽略掉真正的兇殺案。

 畢竟在大家都在過苦日子的時候,有別於正常的社會秩序正在悄然形成,在今後幾年席捲東北這片廣袤的黑土地!

 “警察同志,喃們也知道,俺擱這兒開車二十來年了,連個低級錯誤都沒有,誰能想攤上這麼大個事。”司機一邊搖頭,一邊委屈地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