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鹿鳴宴四

 正當武小四在這胡思亂想的時候，酒宴差不多過半，場內突然響起一首律動跌宕起伏曲子，正是武小四之前在雲煙閣寫的《滄海一聲笑》。 

 曲調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沉悠揚，給人一種既豪放又深情的感覺。 

 這首曲子在靈同府早已廣為傳唱，雲煙閣更是因它而生意火爆，一時之間成為了城中熱門之地。而那些同行的青樓，卻因此門庭冷落，不得不費盡心思抄襲此曲，才勉強挽回了一些常客。 

 武小四並未意識到，他在青樓界的名聲，尤其在音律方面，遠超詩詞之才。那些姑娘都希望在見到武小四之後，若是能得他單獨為自己譜寫一曲，來年競選花魁時豈不更有勝算？ 

 只是這是官府舉辦的鹿鳴宴，更有朝廷的欽差在此，要不是樓裡的媽媽再三交代需要端莊，不可惹事，那些姑娘早已撲到武小四懷裡去了。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 

 那歌聲高亢激昂，迴盪在宴會廳堂之中，令人心潮澎湃。原來，演唱者竟是一名男子，其聲音深沉而富有磁性。想必樓裡的姑娘們，雖然歌喉甜美，卻難以唱出那種豪邁的感情。 

 正因如此，才特地找來這位聲音低沉的男子演唱。他的歌聲不僅完美展現了江湖英雄的氣概與情感，更讓在場的男士們深深共情，彷彿身臨其境。 

 武小四點點頭，雖說和後世的比起來還是差了些許，但已能捕捉到那份江湖英雄的豪邁情感。 

 此時，坐於首席的張仕超，身為禮部高官，各類曲目早已耳熟能詳。然而，這首曲子卻是他首次聽聞，令他頗為新奇。 

 張仕超眯起眼睛，全然沉醉在歌曲之中，待一曲終了，他轉頭向身旁的曹傳禮詢問：“此曲旋律悠揚動聽，歌詞意境深遠，究竟是何人所創？” 

 曹傳禮恭敬地回答道：“據傳，此曲乃武小四所作。此子雖有些才名，但音律終究只是小道，他更應在經史子集上下功夫才是。” 

 曹傳禮的回答不卑不亢，既未刻意貶低武小四，也未過分吹捧。畢竟國師就在那邊坐著，在不清楚國師和武小四的關係之前，曹傳禮也不敢妄言。 

 張仕超點點頭，沒想到這小子除了詩詞文章厲害，居然還有閒工夫研究音律，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現在又和國師大人關係匪淺，其策論還入了陛下的眼，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而聽到這首歌最深受感觸的卻是神虛子，這曲調中所描繪的，正是他心中理想的生活畫卷。儘管他多年來漂泊不定，走南闖北遊歷四方，其身份如同流水般變換，卻始終覺得生命中少了些什麼。那缺失的，或許是一份歸屬，一種寧靜，又或是那份對真實自我的追尋與認同。 

 聽完曲子，神虛子只覺得曲音入耳，心中念頭瞬間通達，彷彿飲下瓊漿玉液，連武道境界的壁壘都似有鬆動之感。原本只是抱著蹭頓好酒好菜的心態前來，卻不料意外收穫如此美妙的曲子，真乃意外之喜。 

 不由感嘆道：“此曲深得吾心，作此曲者乃大才也。” 

 武小四聽到神虛子如此誇讚自己，心中不禁喜出望外，暗想此時最缺一位捧哏選手，小六子因為其身份原因不得入內，可恨！ 

 身旁的徐子墨雖然知道武小四是此曲的創作者，但此刻他也被那歌聲深深吸引，彷彿置身於江湖之中，未能注意到神虛子的自言自語。 

 武小四暗道如此人前顯聖的機會就白白錯過了麼？尤其是在神虛子和紫陽真人面前，這種機會可不多得。 

 見那徐子墨仍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唱歌的男子，便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他，問道：“徐兄也喜歡這首曲子？” 

 武小四覺得既然沒人主動提，那自己就得主動點，如此機會可不是隨時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