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依然 作品

38 把你母親的相貌雕刻出來

岑璇在腦海裡推測他到荒山野嶺去殺人拋屍的可能性。

也就是出去喝了兩杯,她應該也是罪不至死的。

車子一直行駛到了淮山半山腰上停下。

岑璇透過車窗向外看去,手腳不由開始有些冰涼。

沈霽淵看上去倒是沒什麼在意,他神色平常解開了安全帶,伸手按開了車內的燈光。

“你大半夜的帶我到這兒來做什麼?”

岑璇目光平視前方,車燈直射的位置。

淮山墓園四個字在夜幕下顯得都那麼詭異恐怖。

沈霽淵已經俯過身來給她解開了安全帶,“早上不是說了聽我的安排,無論什麼樣都不會生氣嗎?”

岑璇想要說出的話一下子給噎了回去。

她發誓,從小到大她的膽子真的不小。

唸書的時候跟著同學鬼屋去了不少次,大半夜的在野外露營也是聽著恐怖故事過來的。

可這大晚上的到墓園來,她真的是第一次。

還沒下去,她就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我給你五分鐘調試心情,五分鐘之後就下車進去。”

男人說著坐回了原位,伸手關了車子大燈等著。

唯一的光亮也滅了。

萬籟俱盡,四周一片漆黑,只聽得到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岑璇有種寒從腳底而起的感覺,而沈霽淵全程閉目養神。

他的樣子給人一種前面不過是普通超市的感覺。

五分鐘過去的很快,幾乎在時間到達的一瞬間,沈霽淵重新打開了車燈。

刺眼的光亮再次照亮了淮山墓園四個字。

這次岑璇的心態反倒是沒有剛開始那麼緊繃。

“走吧。”

男人說著便拉開了車門。

微涼的夜風灌入車內,浮動她散落腦後的髮絲。

沈霽淵繞到了副駕駛這邊伸手拉開車門,垂眸看著車上紋絲未動的人。

“我,能不能不去。”岑璇還是小聲開口道。

大半夜的到墓園來,這原本已經是十分驚世駭俗的事情了。

沈霽淵還非要拖著她進去祭拜,更是常人不能理解的。

岑璇仰頭間,能夠看得到他背後的滿天星河。

下一秒男人直接單手扶著車門蹲了下來,目光同她保持平視。

“要輸嗎?”

他的語調很輕,只淡然的將問題拋出。

“還有二十天就是比賽的日子,你的手如果一直都這樣,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現在等著看你笑話的人已經不少了。”

車座上的女孩子愣了愣,岑璇緊跟著垂眸思考。

沈霽淵知道她這是聽進去自己的話了。

激將法對於她來說不算管用,只有讓她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才能激發她的鬥志。

沈霽淵握住她的手,她指尖冰涼,顯然已經不是正常的體溫。

這一次岑璇沒有拒絕,跟隨他的動作下了車。

沈霽淵到車尾將準備好的東西從後備箱內取出來。

看著他手裡的花束和偌大的箱子,岑璇伸手幫忙將花束接過來。

下一秒他空出來的手自然而然地牽過她往裡走。

這個時間段已經是半夜,不可能會有人過來掃墓,所以守墓人這會兒已經休息了。

不過從窗口能夠看得到亮著的微弱燈光。

幾乎在他們靠近大門的時候,屋內的人像是有了動靜,緊跟著兩人頭頂的燈光便亮了起來。

披著衣服出來的中年男人看到沈霽淵的時候十分客氣。

隨即取了手電筒走在兩人前面。

“你多久沒來過了?”

沈霽淵的話在空曠的墓園裡顯得十分突兀。

岑璇跟在他身邊亦步亦趨的走著,老老實實的回答。

“三四年了吧。”

她出國之後只回來過一次便再沒踏入過江淮的土地。

白嫿當初葬在這裡也是她力排眾議做的決定。

岑璇的外公去世了,母親孃家那邊已經是沒什麼親戚了。

白嫿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最後的歸處,她這個女兒當然能決定。

岑清慕沒想過讓她進岑家祖墳,岑璇便拍板定釘將人葬在了這裡。

她在國外回不來的時候,每年都是岑清慕過來祭掃。

一直到岑清慕也過世了,葬在了青山墓園。

一個在北一個在南。

明明生前是最親密的人,死後卻遙遙相望連陌生人都不如。

穿過了兩排墓碑之後,守墓人在最中間的墓碑前停了下來。

半年沒人過來,這地方倒是也沒有雜草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