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白玉





常惟實捏了個花生,搖了搖頭。




薛靜妍謹慎了些,雖不知道溫暖為什麼帶那麼多人,但還是笑著舉杯,緊握話語權。




“小暖,我敬你一杯,多謝你前幾天給惟實提了個醒,確實幫了我大忙。大恩不言謝,我先乾為敬。”




薛爹風流且能生,薛靜妍雖然是長女,但在廠裡亦是舉步維艱。假使方老闆真卷錢跑了,事情走到不可挽回地步,促成合同談成的薛靜妍首當其衝。




“你別喝,”常惟實按著薛靜妍的杯口,自己端起杯子,“我替靜妍喝兩,謝謝你。”




這聲謝常惟實道的心甘情願,他從小的夢想就是能娶心地善良的薛靜妍回家,組成一個他們兩個的友愛小家庭。




溫暖饒有興致地看他們兩為一杯酒而眼神交纏,含情脈脈。




“大小姐。”張秘書看常惟實連喝兩杯,低聲開口。




溫暖沒多大興致地收回目光,確認過了,還是電視裡放的狗血劇更讓人上頭。




兩杯酒下肚,常惟實很自然地端起了東道主架子:“菜上齊了,都吃,快吃。”




薛靜妍看向溫暖,露出得體的笑:“小暖看看菜還合胃口嗎?”




“還成。”




海市的習俗,包桌吃飯,前菜都是涼的。溫暖脾胃弱,吃不了那些,乾脆就沒動筷,看著他們都開始吃了,她才示意拍照的兩人入座,朝正飯桌柔情蜜意的小情侶開口介紹。




“這兩位是《海日談》的錢記者和祝編輯。”




《海日談》雖然是他們海市當地的八卦小報,但名聲響徹省內外,最主要的就是因為報社極其誇張的文風和其敢於跟蹤拍攝的大膽行事。他們尤愛當地的富商大賈那些不為人知的二三事。




常惟實呆愣片刻,而後就一口飯卡在嗓子眼,突兀地咳起來。




“咳—咳咳。”




咳聲驚天動地,幾乎都要喘不上氣,張秘書看著都有點心疼他了。




“你請他們來做什麼?”




還嫌他們平日裡不夠煩人嗎?跟群蒼蠅似的,見著人都圍著飛!




溫暖笑眯眯開口:“記錄下咱們今天的宴請。既然剛剛你們都說欠我大恩了,那我也就不跟你們客氣。大恩該謝還是要謝的,正好我手頭上有個待辦工程,缺點錢。”




常惟實猛灌了一口水,推開杯子,一看就想歪了:“你什麼意思?想挾恩要錢?”




“高看你們自己了不是?”溫暖眼眸掃過他們,很是誠實,“你們兩個一個拿死工資,一個沒握實權,我就是想挾恩要錢,你們也沒有呀。”




“……”




當著薛靜妍的面,常惟實臉側都開始升溫,表情龜裂。




“你到底想幹嗎?”




“借薛靜妍的名頭一用。”




溫暖打開天窗說亮話:“明天我會讓人放出消息說薛家有意跟我們廠爭奪一個外地人建的房地產項目,後天一早,《海日談》就會刊登相關內容...”




“不成!”常惟實張口就給拒了,“靜妍幫不了你,她現在自己都在水深火熱中,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底下那幾個弟弟有多不是東西。你找別人吧。”




工地項目缺曝光,溫暖錢是借不到了,只能想辦法把蛋糕給做大,吸引更多人。




有人關注才會有人願意往這個項目投資或借錢。




“首先,你得明白一點。薛靜妍不是幫我,她是在還自己的人情。”




溫暖看向常惟實他們,“啪”地一下把面前的錦盒合上,放回圓桌,轉到他們面前,似有些苦惱。




“常隊長,薛小姐,我的人情好像沒那麼廉價。”




“溫暖,你過了吧。”常惟實一點兒吃飯的胃口都沒了,皺眉開口,“是,你是幫了我們,但你也不能強人所難!你知不知道靜妍現在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要是再傳出個瞎投資名聲,她在廠裡還怎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