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物 作品

第 74 章 第74回

地上的炭盆發出細微的“嗶啵”聲,馬車內不大的空間裡,溫暖如春。




李蘅親在趙昱唇上。




趙昱性子冷硬,唇瓣卻柔軟得很,帶著淡淡的松雪香氣。




趙昱僵著身子未曾有所動作。




李蘅抱緊他脖頸,側過小臉,探出舌尖在他唇瓣上描了描,烏眸迷濛地看著他。




趙昱垂眸,望見她眼睫纖長,清澈明亮的烏眸裡倒映出他迅速變紅的臉。




他下意識躲開她的目光,腦袋往後撤。




“唔……”




李蘅不滿地哼了一聲,追逐著他。




趙昱抵不住她的糾纏,抬手掩住她的眼睛,張口含住了她唇瓣,只頃刻間便反客為主。




手心裡,李蘅似乎闔上了眸子,長長的睫毛掃在他手心,癢癢的。




他吻得更深入,更激烈。




李蘅解了他身上的大氅,推到一邊,又去解他的外袍。




“蘅兒,蘅兒……”




趙昱嗓子啞了,攔住她作亂的雙手,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他臉埋在她頸窩處,低聲輕語:“這裡不可以。”




他自幼受禮教管束,還是邁不過心裡那道坎。




人不是動物,至少應該有一間房,一張床。




若哪裡都可以,人和動物又有什麼區別?




“每次都不可以,掃興死了!”




李蘅在他肩頭捶了一下。




趙昱抱緊她,臉頰緊緊貼著她細嫩的脖頸,細膩的觸感讓他為之心顫。




他掐著自己手心,保留著最後一份理智:“蘅兒,聽話。”




李蘅窩在他懷中片刻,還是不甘心:“那你還說你改?你哪裡改了?”




趙昱真的好矯情。




這裡又沒有旁人,怎麼不可以了?




趙昱頓了片刻才開口:“我不是已經改了許多了?”




“哪裡改了?”李蘅哼了一聲,她怎麼沒覺得趙昱改了?




趙昱沉默了。




他無從解釋,總不能說他學會了冊子上的那些姿勢,比之從前改了許多吧?




“你說話呀?”李蘅推了他一下,嬌嗔著催促他:“你哪裡改了?”




“我以後努力,再多學一些,讓你舒服。”趙昱唇瓣貼著她脖頸低語,含糊其詞。




他臉滾燙,如同叫烈焰灼燒了一般。




這般言辭,放在從前,他是決計說不出口的。於他而言,正邁出了一大步,是巨大的改變。




李蘅臉頰“騰”一下紅了又紅,趙昱嗓音低沉清潤,說這樣的話還怪……怪動人的。




兩人靜靜相擁。




趙昱輕嗅著她身上晚香玉的香氣,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滿足。




若時光能停在這一刻,李蘅永遠這麼乖巧,不鬧著要離開他就好了。




“吃藥吧?”




趙昱惦記著李蘅用過早飯後沒有吃藥,將




裝著藥的小銅爐放在炭火上了。




這會兒滿車廂都是藥香,他自然想起此事來。




“天天吃。()”李蘅聽到吃藥便煩。




趙昱俯身取了藥,倒在碗中晾著:身子要緊。?()_[(()”




李蘅閉著眼睛嘆了口氣:“知道了。”




趙昱見她懨懨的,便想著同他說話。但他本不善言辭,這會要找話題,實在不容易。




頓了好一會兒,他道:“後面有人盯梢。”




“誰盯梢?興國公的人嗎?”




原本靠在他懷中昏昏欲睡的李蘅聞言睜開眼,坐直了身子,睜大烏眸緊盯著他詢問。




“應當是。”趙昱頷首,見她關切,又道:“或許不只有興國公的人,還有廣陽王和兵部尚書的人。”




“那怎麼辦?”李蘅緊張起來。




趙昱說得很有道理。




現在看來,父親的事情應當是真的。倘若他們將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林樹蓬等三人必然難辭其咎。




這也算是生死攸關了,他們肯定拼死反撲,跟蹤他們想伺機下手,也就順理成章了。




“別怕。”趙昱輕輕拍了拍她後背:“一切有我。”




李蘅還是不放心,長睫撲閃:“但是,他們有三方人馬。”




趙昱再厲害,到底是一個人。都說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林樹蓬三人聯手?




“我有準備。”趙昱徐徐道:“此去途經一地,名曰‘朝瑤關’。朝瑤關東有朝山,西有瑤山,兩峰相對,是天然的屏障。那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便是傳言中‘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




他說起這些,烏濃的眸子宛如寒夜的星,泛起點點冷意,神色端肅,氣勢迫人。




“照你這麼說,在朝瑤關守著,便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李蘅不由詢問。




“是如此。”趙昱頷首。




李蘅眨了眨眼睛:“那咱們現在就在那地方佈下人馬,到時候誘敵深入,我們再從外面包抄進去,不就能將他們全數殲滅了?”




她從趙昱的話裡受到啟發,當即便有了主意。




趙昱漆黑的眸子裡閃過點點笑意:“你能想到的,林樹蓬三人自然也能想到。他們的人馬,應當已經先我們一步,往朝瑤關去了。”




李蘅心思剔透,想得也不錯。但沒有實戰經驗,自然不明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




“啊?”李蘅蹙眉:“那怎麼辦?”




“待他們佈置好了,我的人會摸進去先解決他們,到時候請君入甕。”趙昱抱緊了她:“只是我們得加緊趕路,免得夜長夢多。”




“好。”李蘅點頭,而後道:“那我們晚上別住客棧了,多趕一會兒路,到時候安營紮寨,或者是睡在馬車上都行。還有吃飯,咱們熱點乾糧吃吃就好了,也不用特意停下來做飯。”




她說得認真。




這不僅關係到父親的事,還關係到他們這一群人的小命,馬虎不得。




“你能吃得了這苦?”




()趙昱望著她,目光清潤。




若是不帶李蘅來,昨夜確實不會歇在客棧。他以及他手下的人,在死人堆裡都照樣睡覺,並不拘泥於在何處休息。




李蘅雖不是多矯情,但到底是女兒家,有幾l分嬌氣,吃飯睡覺也會挑剔。他擔心貿然過那樣的苦日子,李蘅會受不住。




“這有什麼不能的。”李蘅正色道:“我什麼忙也幫不上,還是個累贅,若是連這點都受不住,也太對不起你了。”




“別這麼說。”趙昱端過湯藥遞給她,又取了一粒糖,捏指間,等著喂她。




李蘅這會兒自然沒有不情願的,一口氣將湯藥飲了下去。




“苦。”




她瑩白的臉皺成一團,苦得哆嗦了一下。




趙昱將糖喂進她口中,朝外面吩咐道:“子舒,全力趕路,亥時正刻安營紮寨。”




“是。”




子舒在外面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