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劍玄 作品

第五百零二章 陰沉的江瑚

江瑚沉吟許久,搖頭說道:“我看這機會不怎麼樣,你可不要小看人心。”

“攻打蒼坤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後的事情,即便現在你能掌控金鷲國,時長日久,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十六國戰亂,誰又能斷定,這一場禍端後金鷲國還能否存在。”

江瑚不禁苦笑道:“再者憑你我之力與劍鬼為敵,實在不明智,若我全力尚在倒是不怕,現在別看我武道後期境界,可我被道界規則之力壓制,實力十不存五,護你都是問題,真與劍鬼打起來,生死未知啊!”

已領教過劍鬼的可怕,江瑚很有自知之明。

可聽他這麼說,蝶珊雖有些洩氣,可還是道:“我已決定了,攻打蒼坤勢在必行!”

“為什麼?”江瑚知道攻打蒼坤之計是安日王廬恆堅的宏圖大願,現如今劍皇還在猶豫要不要出兵。

可蝶珊這是哪裡來的心思?

沉默一會兒,她本不想再說這些事,可看著江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蝶珊還是說道:“就算不為了一統聖武,我也要為了天底下的女人們征服蒼坤小陸。”

不必再聽下去,江瑚頓時明白了,蝶珊進入金鷲國皇宮,必定看到了一些對女人而言不太好的事情。

而她向來以她母皇的意志為標準,解放女人,勢在必行!

江瑚不言語,因為他是男人,在這件事情上沒資格說話。

可他很明白,這便是聖武道界的次主調,男女權益之爭,已經有千年之久了。

而作為劍皇的女兒,帝國太子,蝶珊有這種想法,相對而言也相當正常。

劍鬼在金鷲國城皇宮內殺人,金鷲全國兵力圍島,只為斬殺劍鬼,甚至不惜動用火炮,造成大範圍殺傷,耽誤之急是離開這座島。

島畢竟是島,再大也很難在戰亂下藏人。

可軍方封鎖海口,正在調動火炮彈藥,炮轟劍鬼,軍艦停靠密集,載人的客船進出不易,大多數人只能等。

眼看這形勢一時半會兒真離開不了,為了不引起注意,江瑚和蝶珊二人當即決定,潛水離去。

趁著混亂是離開金鷲國的最好時機,不然等到混亂結束,金鷲國回過氣來整合人員,兩人身份暴露可就危險了。

因此不管是什麼辦法,只要能離開,狼狽點也不打緊。

漂在海面上,蝶珊水性不怎麼好,只有依靠江瑚。

剛剛遠離金鷲國島嶼,海天一線,蒼茫卻可見遙遠處座座島嶼孤立。這些全部都屬於金鷲國所有,建設成不同用處之所,皆有重兵把守。

江瑚和蝶珊不敢貿然上島,落入金鷲國兵卒手裡,又很難解釋身份問題。

遊著遊著,二人忽然發現,就這麼潛水出海,是一件極愚蠢的事,大海暗流洶湧,游泳十分耗費體力,不管大小都應該偷一艘船才是。

很快,蝶珊便沒了力氣,即便修為不弱,此刻卻也只能依靠江瑚了。她可不是江瑚這種肉身主道,有用不完的力氣。

畢竟第一次到大海中來,沒有經驗,沒有準備。

“看,前面是一艘客船,咱們倆裝著落海落難,上船之後千萬別露餡了。”江瑚目力好,還有很遠便看見了一艘白色的大船,說著就向其游去。

“哼,用你說。”泡在海水裡,還被一個男人近身緊帶著,蝶珊很難受,不想理他。

對自己做的這種愚蠢事,蝶珊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是做出來了。

跟江瑚這個混蛋在一起久了,自己也變白痴了麼?

“救命啊……”

江瑚一邊遊一邊喊,吸引白船上的人注意。

“呦,快看,下邊有一對兒落難鴛鴦,哈哈哈……”

當白船上水手發現江瑚和蝶珊,放下軟梯,嬉笑著把人救上去。

船上人並不多,甲板上十來名水手,都是粗獷壯漢,圍成一圈,兇惡惡盯著江瑚和蝶珊。

“多謝諸位大哥救命之恩,不知船主何在,我姐弟二人必要當面道謝。”江瑚立刻站出來,瞎編亂造,說明了自己二人如何落海。

“原來是金鷲國逃出來,哼!”

一位皮膚黑油油的中年大叔從眾水手後面走來,明顯是水手的頭兒,不懷好意道:“金鷲國的事情我們聽說了,大老闆家產全被金鷲國徵收,你們……呵呵呵!”

黑大漢雖沒往下說,但意思很清楚,他們大老闆恨死了金鷲國人,你們兩個落湯雞現在是羊入虎口了,最好小心點。

被黑大漢帶去主艙內,兩三丈寬窄的客廳,圓桌酒果齊備,角落花架上,青玉色瓷盆裡種植粉嬌花朵,綾羅綢帳遮掩深處景物。

這艘船之豪華,卻不是什麼客船,而是私人擁有之物,一艘船裝潢都這般華麗,一看便知船主身價不凡。

把人帶到這裡,黑大漢便退了出去,留下江瑚和蝶珊二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被救,到了人家船上也不好太放肆,可江瑚說道:“一會兒都聽我的,你只管點頭就行。”

蝶珊斜眼氣瞪,江瑚這話說的就好像她是個白痴一樣,寄人籬下,察顏觀色,討好應付,難道我還不會了。

在她這種眼神下,江瑚只能回敬一眼:“就你這脾氣,能像條狗一樣跟人搖尾乞憐嗎?”

“可我能!”

“臥槽……”看懂了江瑚的眼神,蝶珊頓時小聲爆粗口,她是真忍不住了。

身上的衣服還溼漉漉的,蝶珊只管打理自己,不說話就不說話,我還省心了呢。

很快,一個白衣中年女人從隔間幔帳中走出,最醒目的不是這女人一身白衣,仙氣飄飄。

相反,這女人一點仙氣也沒有,面龐輪廓雖柔美,可黑色眼罩遮住一隻眼睛,她竟只有一隻獨眼,神色中隱隱露出張狂之色,從身姿上看,應該是會武的。

白衣女人坐在圓桌前,抬手請道:“二位不必拘束,請坐。”

主人有請,江瑚和蝶珊只能先坐下。

但他們還沒開口,白衣女人又道:“十分抱歉,我家大老闆因失了金鷲國產業,一病不起,不能招待二位。”

“我叫洪虹,還未請教?”

洪虹的話語簡直簡單的有點過分,正打算瞎編一套的江瑚,都不知道怎麼接了。

“我叫瑚!”

“珊!”

二人只好先報名,略微沉吟,江瑚才道:“說來實在可氣,我姐弟二人本也是來金鷲國做買賣的,卻沒想到……”

江瑚握拳敲桌子,這一套瞎編亂造的本事,實在有一手。

都把蝶珊看懵了:“混蛋,說謊話連眼睛都不眨一眨,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哦?”洪虹露出驚訝之色,一語道破:“我看二位武道境界不俗,竟也是生意人麼?”

一看便知眼前這女人不簡單,江瑚隨即應付道:“這年頭沒點修為傍身,我姐弟二人如何敢出來賣弄,本想開個海上客棧,現如今全都沉海了。好容易從金鷲國逃出,幸得洪姐搭救,相遇即是有緣,貴家大老闆也是生意人,日後或許還有合作的機會。”

“額,只是不知,洪姐和貴家大老闆這是要去何處?”

江瑚這一口一個姐,聽得旁邊的蝶珊心裡都犯惡心,睇去一個眼神:“你是真狗啊!”

洪虹嘴角勾起,獨眼也眯起,讓人看不出她這種笑是什麼意思,略微顯得可怕。

“逃難罷了,不過大老闆在漁國另有一份產業,如今也只有先去漁國落腳了。”洪虹回答很簡單,又問道:“卻不知二位可有去處,蒼茫大海,無船無證,跨國而行可是相當危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