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劍玄 作品

第五百二十四章 僅此而已

大眼瞪小眼,這就是在船上的日常,路程需要三個月的時間,無聊透頂。

但因為某些人突然失蹤,船主在海上被迫停駛,派出救生小船尋找了一個月,最後失蹤之人一個找不到,這才不得已繼續起航。

茫茫大海人員失蹤,一個月都找不到,自然是死了,沒有必要再找下去。

畢竟船上還有更多的活人,食物飲水是有限的。

“如今算算,離家也有三十年了,卻一事無成!”因為無聊,江瑚悲苦回憶過去,痛苦竟比快樂更多些。

悶在船艙裡,越發抑鬱:“家鄉危在旦夕,我這是在幹什麼?”

江瑚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暈船是此刻唯一的感受。

因為明白了武道之力修煉不夠純粹,會影響武者破入主道境,日常修煉江瑚便收斂了自身所有力量,包括肉身大道之力,還有靈力。

此刻的他,不動用任何力量調節自己,暈船暈的厲害。

而一樣明白這個道理的蝶珊,也和江瑚一樣,情況差不多。

豪華船艙,兩人床鋪對立,他二人各自坐在自己床上面對面,蝶珊更大的大眼瞪著江瑚色咪咪小眼。

“看什麼看!”

“看你好看,不行啊!”

“不行!”蝶珊怒道:“都怪你想的破法子,說什麼能增加破入主道境的幾率,你這個……嘔!”

話還沒說完,蝶珊當即抱著木桶嘔吐起來。

“呵呵呵……”江瑚壞笑,自嘲道:“我這法子很好,只不過不太適合在船上用而已。”

收斂自身其餘力量,只以武道之力淬鍊身軀,武道之力中蘊含的那種活力,會重新淬鍊身軀的各種感官,將靈境六覺,悟境八醒所有感知力,強度,再提升一個層次。

但關鍵問題是,二人此刻在船上,身軀感知能力大幅度提升,可畢竟新上一層樓,沒法子一下適應,掌控,這就導致暈船的感覺瞬間倍增,把二人折磨的好苦。

“呸,白痴!”嘔吐完了,蝶珊終於把最後兩個字罵出口。

可江瑚還是笑著道:“中午的烤羊排確實是白……嘔!”

江瑚竟也受不了,開始嘔吐!

夜裡,晚飯都沒吃,二人好不容易將狀態調整回來,蝶珊怨氣橫生,手裡握著單青衿送她的劍胚,恨不得拿這東西抽死江瑚。

看一眼劍胚,看一眼江瑚,蝶珊心念電轉,有些事,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做。

“別看我,單前輩讓你用劍意煉這把劍,可沒讓你用怨氣煉,再這麼看下去,這把怨劍可就沒法用了。”江瑚風涼話,閃了腰都不覺疼。

“我是有涵養的公主,我不和這個賤人混蛋生氣……”在心裡,蝶珊無數遍這麼告訴自己,問道:“你們外界修道人,是怎麼煉劍的?”

“額,這個……”一看江瑚這樣就是不知道。

蝶珊舉劍,說道:“我想拿你試試。”

揍江瑚,這是蝶珊唯一能從他身上找回來的便宜。

話落時,蝶珊已竄了出去,手裡鐵條猛揮,使足了勁兒。

可是,江瑚這個不著調的憨包,當即抱頭,護住要害倒下,不閃不避。

見他這個樣子,蝶珊力量頓收,挑開江瑚抱頭的手,鄙視斜瞪。

“嘿嘿嘿,就知道你捨不得下手,自己也心疼了吧?”為什麼這個人會長一張嘴。

蝶珊冷笑:“我忽然發現,揍你是沒有用的,所以……”

“所以?”江瑚瞪直了眼,他也忽然發現,蝶珊已經想到辦法讓自己閉嘴了。

一把揪住江瑚衣襟,拉起來湊到面前,低垂眼眸,彩瞳悍色囂張。

“你你你你你……你想幹什麼?”江瑚怕了,此刻的蝶珊比之生氣暴走,動手打人更嚇人。

蝶珊輕語道:“其實,你這個人挺好的。”

“是嗎?”江瑚自己都不敢承認。

蝶珊面色忽冷,說道:“就是不該長這麼一張嘴,否則我還真有點喜歡你了。”

面對她這雙彩瞳,江瑚心臟漏跳一拍。

她這是什麼意思呢?

下一秒,江瑚就知道蝶珊是什麼意思,柔軟的唇片下,是鋒利的牙齒,綿軟過後,便是鑽心的疼痛。

其實,女人最好用的武器是眼淚,可她們還有另外一件利器,牙齒。

好狠的女人!

江瑚頓時被撲倒,魂兒都丟了。因為蝶珊咬的不是他別的地方,是他的嘴唇。

而且,蝶珊不僅僅是咬,她還嘬,就彷彿吸血鬼,吃著他的肉,喝著他的血。

嘴唇瞬間就被咬破,可以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那正是從蝶珊喉嚨裡發出來的。

江瑚不敢反抗,甚至動都不敢動,因為他知道蝶珊並不是要把自己怎麼樣,而是在懲罰。

用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

江瑚的嘴很快被咬爛,蝶珊方才解氣鬆口,還冷笑著說道:“現在知道我想幹什麼了,我實在是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這樣方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可即便到此刻,江瑚這張被咬爛的嘴,確實沒白長:“那你為什麼不繼續呢。”

瞬息間,蝶珊傻了,這個人怎麼能這樣!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就因為當初我救你救晚了,讓你感覺像是被玩弄在別人骨掌裡?或者我總是佔你便宜,讓你感覺不舒服?還是因為我倚老賣老,和這副外表不相稱?”

江瑚確實不太明白蝶珊,女人心海底針,何況她還是位高傲公主。

可蝶珊沒有回答問題,問道:“那你為什麼喜歡我?因為我的外貌?因為我的地位?因為我的權勢?能讓你這麼心甘情願為了我冒險,挨我的揍不跑不還手,就這樣陪伴我,你為了什麼?”

江瑚情不自禁摟住了她的腰,瘦瘦的沒什麼肉感,但更像是抱住了一隻隨時會飛走的蝴蝶,又像是易碎的糖人兒,溫柔到不敢用力。

江瑚看著她,那雙彩瞳多麼迷人:“因為你的眼睛,令我感覺似曾相識,你這個人似乎是上天賜給我最好的寶貝,我想珍惜你,所以喜歡你。”

別看江瑚的話說得很柔情,可蝶珊只覺得莫名其妙,她可沒有江瑚那種感覺:“告訴你,我討厭的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這張嘴說出來的話,每一個字都是用來氣我的,就像常人害怕劍鬼,希望劍鬼從未出現過,我更希望你這張嘴沒生出來過。”

這話,卻是把江瑚逗笑了,你又不是我娘,我長的這張嘴,你還管的了了。

笑著笑著,蝶珊也憋不住了,看著江瑚那張被自己咬爛的嘴還在笑,跟個裂口醜瓜一樣,太逗了。

“不許笑!”蝶珊立刻扼住江瑚脖子,惡狠狠道:“你明明都是兩個妻子的丈夫,卻還敢在外面沾花惹草,尤其是來惹我,你對得起那兩個女人嗎。”

江瑚笑容收斂,道:“我喜歡你,可這種喜歡並不是要和你發生什麼,我怎麼就對不起我的二位賢妻了。”

“我很單純的!”

這種屁話,頓時又惹蝶珊憤怒:“你這張爛嘴,再敢說一個我不想聽的爛字,你信不信我撕了它。”

“那你想聽什麼?”江瑚就很無辜了,剛揍我揍的好好的,讓你解氣不就完了,偏要咬我嘴,然後還要探討這麼一個深入的話題。

那你要我怎麼辦?

江瑚這態度,氣的蝶珊牙根兒癢癢,她要他怎麼辦,她能說的出口麼?

蝶珊說不出口,因此只能狠狠的瞪著江瑚,真想掐死他。

江瑚想了想,這個時候,似乎自己該有個態度,可這態度決定了兩種完全不同的結果啊!

“我終究是要走的,難道要像拋棄花藍咫那樣,也拋棄你嗎。”此刻江瑚心裡痛苦極了,自己心裡明明知道,自己是有多麼喜歡,珍惜蝶珊。

可這個時候要是和她說一些什麼承諾的話,未來根本辦不到,豈非傷她傷的更深。

“蝶珊,我並不想要對你怎麼樣。”江瑚忽然開口,沉重說道:“就像你喜歡你的劍一樣,你呵護著它,它也保護著你,我也那樣喜歡你,僅此而已!”

“你……”聽到了這種話,蝶珊氣的全身都在發抖,她怎麼也不會想,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蝶珊顫音泣聲道:“我用不著你喜歡,你這張臭嘴,賤嘴,爛嘴……”

快步跑出船艙,卻留下晶瑩的淚珠。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以往都是別人給她告白,這可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告白,雖然用的方式很古怪,但意思表達夠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