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劍玄 作品

第五百三十章 比武還是送死去?

“只是……只是不想他死,還是因為我們。”

這時,任朗都忍不住開口說道:“丫頭啊,不得不說,感情這種事說出來不丟人,藏著掖著可就讓人取笑了,你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思,捫心自問吧。”

“不過,事到如今也罷,江瑚死是死不了,若他真廢了,能一輩子都留在你身邊,這也沒什麼不好。”任朗只顧著取笑,居然一點也不著急。

這態度,到底是對江瑚有信心呢?

還是說,他們都放棄了?

被這二位過來人說的,這都是什麼話,蝶珊也直接破罐子破摔,說道:“安日王會放過他麼,母皇,求您放我去看看吧。”

錦麗長長嘆氣,說道:“之所以不讓你去,是害怕危機時刻,你會忍不住衝上去,到時廬恆堅殺你又殺江瑚,撕破臉皮,母皇和任朗一同出手,未必能攔住。”

“那天,廬恆堅說了不傷江瑚性命,那就一定不會傷,但江瑚這人,算是廢了。母皇的一切佈置,也都要從頭開始了。”

錦麗重重的嘆氣,有些事就是不能明著說,需要每個人自己去想透,但正因為沒有互相說明白,人與人之間思想分歧,導致做出一些自毀的舉動。

如今,江瑚看不透大局形勢,走錯了一步,他就要付出代價。

平原草長,矮的都已是沒腰深。

夏末,青草泛微黃,又近黃昏,平原上就好似被黃色的氣焰籠罩,每一寸空間都是那般炎熱。彷彿一點磨擦碰撞,就能碰撞出真的火焰來。

豈非,這人間正如此時平原草場,人與人之間無不是在燜燒著,只要一點衝撞,便能引燃燎原的仇恨之火!

江瑚飛落至此,只見廬恆堅人與槍共同豎立。那隻不過是一杆木杆闊刃鐵槍,紅纓如已染過了血。

十餘丈外,江瑚不再靠近,這個距離是他認為最安全的距離。

左右看了看開闊平坦地勢,江瑚說道:“王爺實在好耐心,只可惜等到現在我媳婦兒都沒來,恐怕是不想看著我被王爺打殘。”

“要不,王爺高抬貴手,正常比武,饒了我如何?”

廬恆堅淡淡說道:“現在本王是明白了,他們為什麼會選擇你,如此口才,未來當個說客也不錯。”

這話的意思是,我絕不放過你。

眼看和這位說理沒用,事已至此,沒有退路:“那就比武吧,請王爺兌現承諾,讓我看看您的槍,先比外功招式。”

“無礙,也罷!”廬恆堅自語,今日之事已成定局,他不在乎多浪費一點時間:“這只是一杆普通的槍,本王用的槍法是驚龍危虎槍,你看好。”

話音落下,廬恆堅突然暴竄,十餘丈距離剎那而過。江瑚只覺得惡風撲面,一點冷芒極速刺來,突又變動,一化二,二變四,四變八。

待到江瑚定睛看清楚,廬恆堅手中槍槍尖擅動,八點槍花無不凝實,難分真假。

一上來,廬恆堅猛抖槍身,八點槍花綻開,同時刺向江瑚頭、胸。

僅僅一招,無懈可擊!

此刻,江瑚根本分不清楚八點槍芒那個是真,那個是假,下意識後退,抬雙臂硬接,一手護胸,一手護頭,手爪快抓八次。

可是,江瑚什麼也沒有抓到,只覺得眼前眼花繚亂,視覺竟還沉陷在方才那八點槍芒之中。

“寒芒驚龍,虎自危。震海敲山,空絕絕!”

耳邊只有廬恆堅的話語聲,直到視線恢復,便看到廬恆豎掄開長槍,一杆槍如同彎月,罩頭劈下。

方才那八點槍芒,竟只是虛招,後來這一擊才是實招!

江瑚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看到闊刃長槍已落到頭頂,左臂過頭去擋,右手抓向腰間,盤在腰上的套索鞭活釦鬆解,左手去抓槍尖,而後便想用套索套住長槍,限制廬恆堅出槍。

但是,當江瑚左臂擋下廬恆堅的槍,他才發現這一槍的力量之大,整個小臂似被砸斷,根本難以再去抓槍。

鋒利闊刃槍尖寒芒吞吐,血光飄染青黃長草。那色,彷彿沉悶世間炸開一束驚雷!

江瑚一退再退,一個照面竟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強大的肉身防禦亦被廬恆堅輕而易舉破防。

“斷崖虎嘯林,淺灘飛龍出!”

廬恆堅再進,槍上力道全撤,豎向掄圓,前半圈槍尾挑開江瑚受傷左臂,後半圈槍尖自下而上掄回,又挑開江瑚右手。

槍身橫置,廬恆堅手上勁力猛抖,筆直前刺。

江瑚兩手先後被挑開,似乎被廬恆堅那兩槍挑斷了大動脈,鮮血狂飆,致空門大開。

廬恆堅若是不收手,這一槍便能洞穿江瑚心臟!

迷眼的快槍,驚人而危的可怕槍芒,疼痛的兩隻手臂告訴江瑚,自己根本躲不開這一槍,這一刺。

退!

飛快的後退,可那槍前刺速度更快,飛旋的紅纓,一點寒芒暴雨飛落般乍現。

“極致的力量,霸道的槍法!”

“好強……”

剎那間所想,身體本能,側身避開要害,胸前衣襟被槍尖撕碎,可江瑚腳下不再後退,矮身彎腰,一記後蹬腳。

這種時候,江瑚已經顧不得再去看廬恆堅的槍法,武道之力蜂湧而聚,這一腳去勢忽改,彎膝,腳底上踹在槍桿上。

因為江瑚已經感受到,廬恆堅槍上前刺力量收斂,正要挽槍下劈。若等這一劈下來,江瑚心知廬恆堅力量超凡,自己肯定要被打倒,俯臥的姿勢倒地,背後留給廬恆堅,他槍勢變下戳,就死定了。

雙手撐地,在地一腳猛蹬,江瑚倒立而起,身體飛旋,連環數腿盤絞槍桿。

這一刻,江瑚終於抓住了反擊的機會!

面對江瑚飛腿,在未動用大道之力之前,廬恆堅只能收槍先退,橫槍盤腰,將槍尖縮短作為緩衝,而後再前刺。否則距離瞬間被拉近,槍的威力施展不出。

江瑚飛腿不停,廬恆堅盤槍不停,一時間兩人一豎一橫飛旋,都已變不了招。

可這一手槍法,被廬恆堅耍出了花兒,人也飛旋,槍也飛旋,堅硬的臘木槍桿似乎變成了軟繩,根本看不出這杆槍的長度。而紅纓中寒芒迸射,出槍、收槍如龍游水,霸道威勢如猛虎下山。

終究是江瑚先力竭,飛旋之中頭腦發昏,不得已騰身而定,軟鞭徹底從腰上解下,拉虎尾,蓋頂如雲,劈頭蓋臉,尖細鞭梢向廬恆堅打去。

橫槍上擋,可眼看江瑚用的是一條極長的軟鞭,擋得住前打,擋不住鞭梢躍後抽打。不由分說,收槍挽花自護,側身迴避,廬恆堅腳下重踏,騰身一槍刺出。

見槍又刺來,正飛身下墜的江瑚心說不好,一拉軟鞭,改換另一頭套索,飛旋著畫成一套圈,腳尖點地,不退反進,就等廬恆堅飛槍入套。

廬恆堅哪成想,江瑚這軟鞭不僅長,他還兩頭用。霎時間反應不及,槍尖入套。

江瑚側閃跳開,距離拉開,套索繃緊。

廬恆堅自然不能讓,槍都被套去,這武不用比,直接下殺手吧。

兩人拉扯,誰都不讓誰。

但看看自己兩袖血染,傷口雖已癒合,但這兩次交手實在兇險,再打確實和送死無異。

江瑚語快,說道:“王爺好槍法,外功我甘拜下風,就比到這裡吧。但有一事不明,還要請教?”

此刻,廬恆堅已不再平靜,殺意波動強烈,死盯江瑚,並不回話。

此刻,廬恆堅已經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對手。

一個無賴,比市井流氓還要下三濫,看看他用的這武器,比武的方式,言語輕佻。

廬恆堅很不明白,自己怎麼能遇上這麼一個對手,殺江瑚之心愈發強烈。

見廬恆堅不說話,不松力,蘊含殺意的眼神,江瑚明白不能再搞了:“不行,一定要在人前結束這場比武,不然我就死定了。”

“王爺,我至今不知武道真意,還請王爺指點?”江瑚謹慎,不知這位什麼時候會動真格的。

廬恆堅冷笑道:“要明武道真意,不妨比比內功。”

江瑚當即道:“謝王爺只用修為之力過招,看招!”

話音未落,江瑚一手前勒軟鞭,弓步穿心腿,前腳落地,後腳當即跟上,凌空一腳前踹。

靈力蘊含武道之力盤踞,巨大腳印拖著腿影直撲廬恆堅。

也就在腳印飛出瞬間,武道之力驟沉,江瑚連踏二步,步踏鎮重關。

似乎是被江瑚剛剛的話說懵了,廬恆堅反應明顯慢了半拍,這才託槍盤絞,以槍尖精準挑斷套索。

什麼叫做“謝王爺只用修為之力過招”?

聽聽江瑚這話說的多不要臉,他自己全力以赴,卻一句話致使廬恆堅不能施展全力。

世界上還有這麼樣的人嗎?

挑斷套索,一槍直刺,當即與巨大腳印撞擊,廬恆堅一穿而過。

卻不想,巨大腳印崩散,散開的力量並未完全消彌,而藉著步踏鎮重關之力下沉。

剎那間,數不清的虛幻腳印從空落地,廬恆堅是真沒防著江瑚的卑鄙,前衝之勢一頓,心說你真該死!

仍託著長槍,靈力震盪爆開,猛衝刺。

不過三四丈距離,廬恆堅速度之快,槍尖眨眼便到。

江瑚早就做出應對,力透鞭身,拉虎尾繞頭,轉身作勢要跑。也就在這一刻,廬恆堅槍尖已到江瑚背脊,衝勢不減,勢必要了江瑚的命。

可那鞭子好似蠍子尾,鞭梢落在江瑚身後,眼看無力,快要被江瑚給扔了,突然迸發出一股巨力,“噼啪”一聲,連帶著靈力與武道之力炸裂。

這一招蠍尾鞭,當初江瑚練了不少日子,第一次對敵,威力不俗!

面對這種陰招,廬恆堅只有改槍橫格,武道之力與修為之力築起屏障,否則他自己也要被炸裂的武道之力震退,甚至受傷。

江瑚並非反擊,竟保持著虛步之態蓄力,眼看廬恆堅退遠卸力,反又衝上來,武道之力化成槍意,其人如搶,穿透而來。

這已不是鬧著玩,真要殺了江瑚!

畢竟江瑚武道只是入道巔峰,對武道之力的運用比不過廬恆堅,力量積蓄未滿,便只能強行震步,撼印。

腳震落地面,方圓十餘丈一切事物都被籠罩在印落腳印內,空間震盪,地面開裂,青黃長草瞬間被震成粉碎,遮掩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