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異思劍 作品

第兩百三十四章:在日出之時與你相見

    寧長久停下腳步,望向了身邊的少女。

    趙襄兒半張著手臂,臉冷冷的,白裙子小花般搖晃著,看上去不情不願的。

    “好。”寧長久柔聲答應,他背過身去,一邊回憶起了當初他揹著她的樣子,一邊屈下了腿,彎下了身子。

    趙襄兒走過去,身子緩緩貼靠上去,那粉藕般的玉臂穿過左右雙肩搭在了前面,纖細緊緻的腿則一點點攀上了他的腰,因為她是白裙子的緣故,雙腿交夾於腰後,裙子便繃得更緊,將臀腰的曲線勾勒得靚麗。

    寧長久只覺得那熟悉的軟糯感又貼住了背,然後一個尖尖的、圓潤小巧的下頜貼了過來。寧長久伸出手,搭上了那光滑的大腿,稍稍用力提了一提,讓他們的身子靠得更緊了些。

    趙襄兒朝著他的後領中看了一眼,發現裡面的傷基本痊癒了,新生的皮膚白暫滑-嫩得像是女孩子的一樣。

    趙襄兒有些不悅,心想先前刻意不治傷,果然是裝給我看的……她恨不得伸出手,直接像鉗子一樣對著他的脖子狠狠一夾。

    寧長久感受到了殺意,笑問道:“襄兒怎麼了?”

    趙襄兒語氣平淡:“你先揹我走走,我要睡會兒。”

    寧長久疑惑道:“不是才睡了兩覺麼?”

    趙襄兒道:“睡著了就看不到你了,就不用心煩了。”

    說著她側臉貼著寧長久的頭髮,閉上了眼。

    寧長久笑道:“那你以後不得睡一輩子?”

    趙襄兒道:“別擾我。”

    寧長久便揹著她走過了河邊,沿著當年他走過的路,向著前方漫無目的地走去。

    等到寧長久離開之後,沙水之中的韓小素才探起了些腦袋,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道:“這就是小齡姐姐說的襄兒姑娘麼……真漂亮啊。”

    隨著趙襄兒來到臨河城,這座城似乎也有感應,所有原本沉鬱的一切都開始緩慢地恢復了生機。

    沙水之底鬱郁之氣逐漸消散,煥然如新,韓小素只覺得如釋重負,於河中靈巧穿梭的身影就像一條小魚兒。

    臨河城很是冷清。

    寧長久揹著她慢慢地走著,少女身子骨輕盈,當然是談不上累的,此刻哪怕趙襄兒已然易容了些,寧長久一路上也收穫了許許多多羨慕的目光。

    城中沿路走去,甚至還能看到他們的雕像。

    當年便是他們救了這座城,這座城一直記得。

    “想吃些什麼?”寧長久問道。

    趙襄兒不說話,身子均勻地起伏著,像是真的又睡了過去。

    寧長久自顧自道:“臨河城據說有幾家老鋪子,那幾位老人都是當年大難不死的,我們也可以去沾沾福氣。”

    趙襄兒容顏靜謐,還是不說話。

    寧長久笑了笑,悄無聲息地拐入了一條無人的街道。

    短暫的寂靜之後,趙襄兒氣惱開口:“手規矩一點!”

    寧長久道:“小襄兒不是睡著了嗎?”

    趙襄兒沉默了一會兒,道:“放我下來。”

    ……

    趙襄兒輕輕落地,她理了理自己雪白的裙襬,細美的眉目蹙起:“你之前就是這麼揹我的?”

    “害羞了?”

    “這是在外面啊。”

    “反正只有我們兩個人。”

    “萬一有其他人看到呢?”

    如今趙襄兒竅穴被封,無法延展神識探知,自然缺乏了許多安全感。

    寧長久揉了揉她的頭髮,道:“放心,我會好好把你藏起來的。”

    趙襄兒惱道:“不許摸我頭,你當我是你那個小師妹啊!”

    寧長久笑道:“你要是有不滿意的,可以反抗啊。”

    趙襄兒心想這又是什麼惡趣味?她撇了撇嘴,腳步放慢了些,道:“你小師妹臨走之前還來看過我呢。”

    寧長久道:“她說了什麼?”

    趙襄兒道:“說倒是沒說什麼,只是你那小師妹氣質得出落得越來越好了。”

    寧長久微笑道:“師妹天賦本就極高。”

    趙襄兒道:“是啊,小齡是個好姑娘,只是遇到你這樣人面獸心的師兄,以後怕是……”

    少女欲言又止。

    寧長久眯起眼睛,道:“襄兒繼續說下去啊。”

    趙襄兒恨透了這種無力感,她嘆了口氣,道:“我又不是你,我哪知道你以後又要做什麼傷風敗俗的事?”

    寧長久問:“什麼算傷風敗俗啊?”

    趙襄兒道:“比如姐弟呀,師徒呀這種。”

    “是嗎?”寧長久雙手攏袖,道:“襄兒這話是不是有所暗指?”

    趙襄兒唇角挑起了些:“你別和我不懂裝懂。”

    寧長久淡淡地笑了笑。

    趙襄兒走過幽清的巷子,緩緩道:“你好像就喜歡這種調調……也不知小齡嫁嫁那樣的好姑娘,怎麼就遇到了你。”

    寧長久道:“那你呢?”

    趙襄兒道:“我是被挾持的。有本事你給我解穴。”

    寧長久道:“放虎歸山這種事我可不做。”

    “無恥。”

    “我已經很溫柔了。”

    “我餓了。”

    “我請你吃飯。”

    “用的不還是我的銀子!”

    “你也說了,我是強盜。”

    “無恥……”

    趙襄兒小手被寧長久抓住,兩人一起穿過巷子,向著酒樓走去。

    點上了菜之後,寧長久擱著筷子,看著趙襄兒吃著飯,趙襄兒吃了一會兒之後,她微鼓著香腮,抬起頭,看著寧長久,問道:“你怎麼不動筷子啊。”

    “我總感覺自己在養貓。”寧長久道。

    趙襄兒白了他一眼,道:“宮裡負責養貓的可都是太監。”

    寧長久這才吃起了飯。

    酒足飯飽之後,寧長久與趙襄兒一同出門,將這臨河城裡裡外外逛了一圈,他們看著那些新造的房子,回憶著過去發生過的事情。

    “那是當年寧擒水的院子,你在那裡揍了我一個月。”寧長久指著一間嶄新的別院,笑著說道。

    趙襄兒不解道:“這般丟人的事情,你說起來怎麼還帶些驕傲?”

    寧長久笑著揉她的腦袋,道:“當年被揍得越慘,現在才越解氣,對吧?襄兒姑娘。”

    趙襄兒躲無可躲,只能被強迫著揉頭髮。聽到寧長久這麼說,她看那間院子也覺得不順眼了起來,她別過頭,道:“走,我不喜歡這裡。”

    寧長久道:“接下來去哪裡?”

    “白城。”

    “白城可去不得。”

    “怎麼去不得了?”趙襄兒明知故問。

    當日九靈臺上,她在高臺亮起號令的火,白城卻沒有回應之時,她便知道,是有人在那裡搗鬼,如今那個搗蛋鬼的身份已然很明顯了,定是寧長久指派陸嫁嫁做的。

    這陸嫁嫁也真是過分,居然放任自己心愛的徒兒來找我,也不知道拿鏈子拴在身邊……

    寧長久道:“你要實在想去,我們就去。”

    “算了。”趙襄兒又反悔了,道:“去外面看看吧。”

    寧長久停下了腳步,趙襄兒自然地趴到了他的背上。

    趙國偏僻多荒莽,城外許多地方都是沒有開闢的荒谷山野,此刻深秋,萬木凋零,山間唯有楓葉豔紅如火,遠望過去好似群山之間披著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