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異思劍 作品

第四百十五章:鳳火燒雲空 金輦落南海

    長空中,神明的戰鬥在世界的隔閡處爆發了。

    許久之後,天空中落下了灰白色的雪,天驥的金色面具與威嚴的怒吼都消失不見了。

    趙襄兒曼立長空,清冷孤單,如一縷風吹不散的香。

    她確認天驥敗退之後,火鳳才悠然飛回身軀,她身影落地,來到了大師姐與二師兄的面前。

    少女墨絲輕柔,眉眼細美,她抿起薄而翹的唇,對著他們施了一禮,道:“晚輩趙襄兒見過兩位先生。”

    大師姐與二師兄亦回了一禮。

    “感謝襄兒姑娘出手相助。”大師姐微笑道:“否則我恐怕要給自己摶土,捏造一幅嶄新的身軀了。”

    二師兄拱了拱手,笑道:“感謝趙姑娘搭救,沒想到才幾年不見,弟媳竟有這通天本事了。”

    “師兄姐謬讚了。”趙襄兒在前輩面前頗為謙虛:“多虧二位將它引來西國,不入這三千世界,以我現在的境界,斷然不是那黃金神駒的對手,更妄論國主了……當初皇城之時也多虧二先生搭救,自當是應還恩的。”

    大師姐看著這生得極美,氣質優雅儀態謙遜的少女,對她的印象一下子好了數倍。

    她不由回想起了羲和,因為師尊的緣故,當初的他們對於羲和的印象並不算好,如今見了這襄兒姑娘,倒有一種囂張跋扈的神女脫胎換骨,洗盡鉛華之感。

    趙襄兒仰起頭,輕揮衣袖,籠罩的三千世界徐徐退去。

    如今,在她的苦修之下,她與三千世界的聯繫也越來越密切了,彷彿這三千世界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任由意念的調遣,今日在自己的世界中打退了國主之後,她的信心也更足了些。

    二師兄看著這等手段,笑道:“以後趙姑娘與小師弟真正成親了,我可為小師弟的安危頗為擔憂啊。”

    趙襄兒眸光幽幽,修行的日子裡,她也偶爾會看看寧長久在做什麼。

    寧長久的言行舉止也頗為協調,在趙襄兒的視角里大概是這樣的:

    昏迷的時候與邵小黎一同睡覺,然後調情之時被陸嫁嫁抓到,三個人一起睡覺,然後與陸嫁嫁迴環瀑山睡覺,接著兩人天天換不同的形式一起睡覺,後來寧長久又跑去南荒與柳珺卓和柳希婉打情罵俏,睡在一個山洞裡,接著假裝什麼也沒發生,回來和陸嫁嫁繼續睡覺……

    總之,看得趙襄兒……昏昏欲睡。

    此刻,聽二師兄提及,趙襄兒銀牙微咬,雙袖一拂,道:“以後二先生見到了他,記得催他早點過來,與他說,我……嗯,妾身會善待他的。”

    二師兄看熱鬧不嫌事大,立刻答應了下來。

    趙襄兒與兩位師兄姐詢問了不可觀的情況,終於弄清楚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師尊……現在何在呢?”趙襄兒問。

    大師姐想了想,道:“我也不敢確定,師尊先將我們送走,最後才與白藏一道離去的,若我沒有猜錯,師尊要麼在南溟,要麼在北國。”

    二師兄點點頭,認同師姐的看法。

    趙襄兒檀口輕啟,又問:“那師尊平日裡,有談起過關於朱雀的事麼?”

    大師姐回憶了一番,道:“倒是不曾提起,但我可以確定,師尊與朱雀,絕對算不上是敵人。”

    趙襄兒螓首輕點。

    她大致猜到了朱雀要做什麼,只是想法猶是雛形,要等到朱雀星點燃之際才能確認了。

    趙襄兒帶著他們去了一座西國管轄之下最繁華的城裡,安排他們暫住。

    “天驥應是不會再來了,如今不可觀被遮蔽,天地對師兄師姐的敵意和壓制都太大,還是不要離遠的好,留在西國,我可照看二位無恙。”趙襄兒話語恬靜柔和。

    道裙清聖的大師姐看著她,微笑著點頭,對於這位弟媳越來越滿意了。

    了卻這些事後,趙襄兒告辭離去,回到了自己三千世界的小閣樓裡。

    她坐在雲絮凝成的床榻上,慵懶地舒展了一下身子。先前動盪發生的時候,她尚蜷著身子在睡覺,此刻睏乏又至,她清澈的眼眸也惺忪的。

    少女隨手褪去了凰裙,疊也不疊,就隨手往一旁一扔。

    這身凰裙本就是她出門前隨手披上的,她裡面只穿了一件棉裙的睡袍,睡袍上還有她刻苦修行之餘,無聊塗畫上的小黃鴨和大麻雀。

    這些衣服,都是要在寧長久到來之前銷燬掉的。

    趙襄兒輕輕上了床榻,靠著棉棉的枕頭,她扯過了被子,蓋住了纖柔的身軀與睡裙,然後隨後一畫,凝成了一面水鏡,習慣性地想看看寧長久到底在做什麼,以此助眠。

    但很快,襄兒眼眸中的睡意不見了。

    水鏡之中,是一片模糊的雪花。

    三千世界是堪比神國一樣的存在,她坐鎮於此,當初寧長久與柳珺卓的南荒一戰她都能看得真切,但此刻,畫面中卻什麼也沒有了,唯有嘶嘶的聲音不斷響起,似風噪也似電流。

    ……

    ……

    青銅神駒馳騁過中土。

    它的速度比五道巔峰的修行者更快,千里之行不過須臾之間。

    一想到要回到古靈宗,司命的心情好了許多,她坐在紅樓的門口,雪膩纖長的玉腿垂下,隨風輕晃,披肩而落的長髮很是如瀲灩的水波,映照著晚陽的霞虹。

    黎明已過,太陽高高升起,葉嬋宮坐在木椅中,小樓中紅紅的剪紙將她的形容照出了幾分妍麗之感。她此刻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大戶人家極具教養的文靜小姑娘,漂亮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