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飛熊 作品

第100章 第 100 章





對此,各派的山頭都沒意見,甚至還將想出頭的上榜學子都壓了下來,鼓勵那些天賦不夠,或是想給師兄弟當幕僚的出去鬧。真可謂是把“算計”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咱們的目標是把儒家弄殘,而不是把已經考上的學子都一併賠上。”張湯可不像寧成那樣小心翼翼,而是在寧成的尷尬眼神下直截了當道:“儒家到底有沒有作弊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黃老家和法家都得讓天下人乃至皇帝本人承認儒家的作弊行徑。”




“再不濟也是把儒家釘在疑似作弊的恥辱柱上。”張湯雖然年紀尚輕,但是跟晁錯混了這麼久,已經看清了官場上的黑水是怎麼形成的:“唯一的難題是,皇帝和太子是不能有錯的,所以我們潑髒水時如何避開他們就是個大難題。”




這也是黃老家和法家吼了幾日也只是從太子詹事和北平侯世子的立場上進行誣陷,而沒把劉瑞拉下水的主要原因。




因為對於天下學生而言,科舉極有可能讓他們擺脫身份的限制,能以更輕的年紀在政壇上施展抱負。




畢竟舉孝廉的時間成本和宣傳成本實在是太大了,很多人都拖不起,也不想拖。所以黃老家和法家都明白潑髒水的底限是不能牽扯到皇帝太子,更不能讓皇帝太子一怒之下把科舉的飯碗給砸了。




那樣一來,別說是諸子百家裡的其他門派和已經考上,準備給自家鍍金的勳貴們能活撕了他們,就能他們的內部也會因此產生諸多矛盾,乃至走向分裂。




只是……




“黑鍋總是得有人背的。”寧成聽了張湯的話也是嘆了口氣,苦惱道:“皇帝不背,太子不背,黃老家和法家咬死自己是受害者,儒家也要死自己沒作弊,那黑鍋得由誰來背?”




“總不能莫名其妙地消失吧!”話到最後,寧成竟玩笑般地說道。




然而他沒料到的是,這一猜測其實是最合理的。




因為劉瑞至始至終就沒想讓諸子百家裡的任何一家背鍋。




他的目標是將事情吵大後順理成章地答應各家的查卷要求,“勉為其難”地向天下公佈上榜學生乃至所有考生的試卷。




那時的勳貴們要是能坐得住就見了鬼。




倒不如說,各派還在吵架時,知道自己走後門的勳貴們就已經坐不住了,紛紛跑到長樂宮乃至館陶長公主或周亞夫的宅邸裡討個主意。




“一群蠢貨。”軹侯薄戎奴還是那副沉迷打牌,不問世事的模樣。




聽到管家繪聲繪色地描述戚里尚冠裡的兵荒馬亂時,這個已經絕了仕途的老紈絝也不在乎風雅不風雅的,直接用吃飯的大碗喝茶,“咕咚咕咚”地溼了鬍子才夠酸爽。




“跟你一樣,不中用啊!不中用。”用袖子抹嘴的薄戎奴瞧著坐在一旁的兒子,氣得伸手去打:“他大母的,但凡你像汲家……或是竇家,酈家的小子那樣出席,你阿父我至於這麼丟人現眼嗎?”




薄戎奴本想讓太子開後門將薄梁給提進去。不求進士及第或是進士出身,只要能上榜就行,可以說是姿態擺得很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