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飛熊 作品

第176章 第 176 章

 “我再想想。”

 劉陵的婢女見狀也不再多餘,躬身退下後等著劉遷主動聯繫她的主人。

 …………

 劉瑞在回到關中休息了不到一個月便繼續她那緊張刺激的太子日常。

 稅收改革在和劉濞打經濟戰前就喊了幾月,如今擱那兒吵了兩年,又被法家與儒家的巨頭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幾遍,為此制定出一系列的輔助政策與bug補丁後,還需解決最重要的前置問題——那就是貨幣改革。

 民間的銅錢品質層次不一一度與廢銅無疑。

 尤其是在先帝時期,偷奸耍滑的鑄錢大戶所弄出來的四銖錢實際只有一株左右,更有甚者在四銖錢的基礎上剪下一圈,鑄成一種不足一銖的莢錢來禍害市場。因此在劉濞的叛亂結束後,關中藉機發揮地將貨幣貶值,錢不是錢的大鍋扣在劉濞與關東一帶的鑄錢商上,揚言正是他們的貪婪掀起一場毫無意義的叛亂。

 畢竟在鄧通死後,全國的鑄錢業大都集中在關東和吳國一帶。尤其是在劉瑞給吳國挖坑時,後者那副“全國的銅錢都被我承包”的模樣,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所以在簡單的引導下,鑄錢商們莫名背上了資助叛亂的罪名。他們中有的與劉濞產生交集,因此被抄家貶入隸臣妾之列;而與劉濞沒有交集的則是花錢買命,老老實實地遷到別地去謀生計。

 而在收回民間的鑄錢權後,為了避免私鑄銅錢,朝廷也順勢出臺了懲戒措施,甚至將私鑄銅錢與疑似叛亂扯上關係。並且根據私鑄的規定,產品數量來為其定罪。

 當然,這還不是最狠的。

 最狠的是劉瑞在晁錯上疏“禁鑄私錢”後提議加上“違反者三代不許為官,不許參加科舉”的懲罰條例。

 此話一出,某些還想鑽個空子關內侯迫不及待地上前道:“臣以為,此罪既非傷天害理,不可處以如此重罰。”

 對於這些指望財富代代相傳的勳貴而言,沒有什麼比自家離開權力的中心更為可怕的事。

 前人們已身體力行地證明了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

 任你是張良蕭何也沒法阻止下一代不在權力的中心後會直線下滑的趨勢。

 所以比起罰錢判刑,不能做官才真正踩到這群人的死穴。

 而兩代的時間足以讓一個家族被徹底淘汰出權力的中心。

 “過分嗎?孤怎麼覺得這個要求很合理啊!”劉瑞看向提出質疑的關內侯,對方應是被推出來當槍使的,壓根不敢看劉瑞的眼睛:“卿應該把已經指定的律法條文看上幾遍,否則不會說出這種無知的話。”

 “這……”

 “既然律法規定鑄私錢者疑似叛亂,那有叛亂之心的佞臣及其後代又如何為官。”劉瑞來了句誅心之語道:“還是說,卿是覺得庶人劉濞的教訓還不夠嚴重?所以要孤立那些不軌之人。”

 “臣只是提出自己的粗淺想法,卻沒想到太子但又到如此地步。”

 “在其位而謀其事,處其境而憂其民。”劉瑞從對方話裡聽出那絲陰陽怪氣,於是也毫不客氣道:“以卿的粗淺見識與清閒日子,怕是也理解不了孤的煩惱。”

 上座的劉啟嘴角上揚,但是在強大的意志力下很快壓住想放聲大笑的工作:“朕覺得太子說得也不無道理,只是這處罰還是太嚴了,所以減為兩代不許做官。”

 這跟三代不許做官有什麼區別?

 還以為劉啟能制止太子的官吏忍不住在心裡破口大罵——即便是從三代減為兩代,可對一個家族而言,還不是涼的不能再涼了。

 若非是有“疑似叛亂”的恐怖罪名在前頭壓著,在場的官員們高低都得爭執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