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第 370 章

“冷……”




“冷……”




軍須靡不停地坐起,躺下,坐起,躺下,然後在粗糲的地上滾來滾去,瞳孔縮成不正常的小圓。




雖然嘴裡一直喊著好冷、好冷,但是他卻瘋狂扯著領部的衣料,把脖子抓得鮮血淋淋。




“哈呼……哈呼……”




軍須靡的血管與呼吸道旁的肌肉開始緊縮,這讓他在窒息的過程裡數次瀕死,但又被亢奮的大腦給“拯救”過來。




夏日圖把烏孫的岑陬扔到靠近丁零的不管帶自然是有深刻用意。




雖然從匈奴右部的利益來看,軍須靡這個軍臣的外孫死了更好,但是不能死在他們右部的手裡,更不能與匈奴右部毫無關係,不然這魚鉤直得沒腦子的於單都能看出端倪,更別提把右部掛上黑名單的其他人。




“屠賢,我們把烏孫的小羊羔子扔到丁零的境內真的沒問題嗎?“夏日圖的親兵在回去的路上終於露出擔憂之色,忍了好久才躊躇著問道:“我們與烏孫在西域還有利益衝突,這麼做會不會讓獵驕靡……”




“不會。”夏日圖的腦子雖不如羅姑比好使,但好歹在於單之上:“七八歲的娃娃能是什麼重要人物?”不過是獵驕靡的保險鎖與防架空工具。




軍須靡死了,難道獵驕靡就不活了,跟著孫子一塊去嗎?




怎麼可能。




即便沒有時任大祿的次子末膩,他也有子、四子、乃至其他的孫子可以扶持上位。




軍須靡之所以是軍須靡,就是因為他是軍臣的外孫……是獵驕靡與匈奴的關係急速惡化後,還能維持表面合作的關鍵紐帶。




獵驕靡能殺回去的第一要素是冒頓的兵,第一要素是烏孫屬於西域。




同理,獵驕靡在晚年變得惶恐不安的主要原因也是他能殺回去的兩大要素——烏孫已非西域的烏孫或西域之上的獨立王國,而是匈奴的吸血僕從,欺師滅祖的混賬玩意。




中層與底層的反抗讓獵驕靡的統治並不穩固,這也導致烏孫的統治陷入一個十分可怕的惡循環——中下層反抗得越狠,獵驕靡就越發依託匈奴的力量,烏孫的上層受匈奴的影響就越深,然後加劇上層與中下層的撕裂。




羅姑比對獵驕靡的政敵而言絕對不是值得信賴的合作伙伴,但是在西域快把烏孫視作眼中之敵,甚至不惜引狼入室(此處指大漢)的情況下,羅姑比這難以信賴的合作對象也是烏孫的中下層們唯一能找的合作對象。




不然他們還能找誰?




被趕走的大月氏?




還是找大漢做外援的西域?




………………




丁零在匈奴的口碑也就比降漢的盧他之,已滅的烏桓還差一點,根本不算臣屬匈奴的正經部落,而是由草原上的野人,叛徒、小偷等人渣組建著惡人聯盟。




說是聯盟也太正式了,因為能組建聯盟的基礎是成員尚能遵守底線,而丁零的人……




怎麼說呢!




你在匈奴說人是丁零王等同於現代罵人乞丐王。




當然,乞丐是一回事,青壯年乞丐又是另一回事。




丁零能讓匈奴頭疼到母閼氏的孃家在北方數年如一日的喝西北風,那肯定是有兩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