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第 398 章

 於屠日禪的使者是最後一個見到劉瑞的。

 相較於右賢王部和王庭、伊稚斜的出手闊綽, 這個使者怎麼看都像是趕鴨子上場的貨色,透露出與匈奴畫風極不相符的小家子氣。

 劉瑞注意到於屠日禪的使者在坐下時有個比較古怪的動作——尋常人因外套與曲裾的版型而要提著下襬緩緩坐下,但是在於屠日禪的使者這兒, 他坐下的習慣不是撩起厚重的羊皮外套, 而是身體微微前傾。

 這是一個經常下跪的人才有的特殊習慣。

 “王庭的使者與右賢王的使者不和,總不會與右谷蠡王的使者也說不上話吧!”劉瑞還是初次見到有這麼多小動作的人, 於是好奇軍臣究竟有多心大,才會讓手下沒人的小兒子看家:“朕很好奇王庭的使者會與你聊些什麼,以及……”

 “你會與朕說些什麼。”

 於屠日禪的使者對上皇帝的視線。不知是他太緊張了還是室內的燈光容易營造恐怖的氛圍, 總之在那一半染成深橘色的黑瞳孔下, 於屠日禪的使者竟短暫的失語, 直到鄭謹提醒他要趕緊回話。

 “我……右谷蠡王……”於屠日禪的使者在那兒結結巴巴了好一會兒才條理清晰道:“只是想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可真是有趣的緊。”劉瑞被這粗糙的假話逗得失了皇帝的風度:“一個替單于看家的匈奴大王……居然找朕瞭解情況。”

 說罷他還伸指算了下:“真要那麼細細一算,朕與右谷蠡王勉強算是的遠房表親。”而且還是同一輩的。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大王雖處王庭之地, 但對陛下那是倍感親切。”於屠日禪的使者順勢滑坡道:“如若能借機撿起前人的關係,那便再好不過了。”

 “前人的關係……”劉瑞也是必要時能厚臉皮的人,但是聽到對方這麼說還是有點繃不住:“拖到前人都成白骨了才想起來要走親戚。”

 於屠日禪的使者只是尷尬地笑笑,剛想說些體面話就聽見對方不客氣道:“這個年紀走遠房親戚的只有一種情況, 那就是老子不行了,需要舅家來撐場面。”

 現代的很多地區, 尤其是對族譜祠堂保留完整的南方都還有著母親去世, 舅舅不來就不能下葬, 不能分家的習俗。

 但你要問兄弟太多且不是一個媽生的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