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第 404 章

 有道是外表是人的第一層盔甲。

 劉瑞根據軍臣的外表給對方掛上的“老獅子”的標籤,而軍臣也在開口前把劉瑞視作小號的劉恆。

 真是讓人胃疼的判斷。

 “朕有什麼失禮之處嗎?”劉瑞見軍臣的表情有點奇怪,於是想試探一下:“或是朕讓單于想起某個故人?”

 他注意到自己提起“故人”時,對方的眼角微微一抽。

 “是大父?”

 “……”

 “果真是大父吧!”

 文帝在劉瑞還是奶娃娃時帶過他,並且這個“帶”裡有一半都是傅母的水分,動機也與隔代親沒一點關係,但不妨礙劉瑞藉此窺得文帝的治國手腕。

 那真是讓劉瑞羨慕的遊刃有餘。

 “我很少會見面想弄死某人。”軍臣磨著後槽牙道:“你是特例。”

 這真是讓雙方的護衛頭皮發麻的談話開端。

 “朕就當是匈奴的單于讚美朕這皇帝乾得很不錯。”劉瑞倒是欣然接受了軍臣的討厭:“只是單于這輩子都只能妄想砍死朕了。”

 此話就像冬天裡的一道耳光,把軍臣扇得臉頰通紅:“本王不才,但對付你個小羊羔自還是綽綽有餘的。”

 “然後呢?”劉瑞瞧著年紀是他兩倍大的軍臣,像是在聽一個笑話:“提前給你兒子收屍?”

 “你只會用於單來威脅我?”

 “不,朕是在用於單加於屠日禪加呼扶羅的性命來威脅你。”劉瑞伸出根手指道:“你確定這人可以應付你的好弟弟?還有那個覬覦大統的右賢王。”

 “……”這確實是軍臣心頭的一件大事,但是面對匈奴的宿敵,肯定是要嘴硬一下:“比不過你漢人按戶清理血親。”

 他可記得齊王系與趙王系的反骨,以及二者的最終下場:“只要你我死在這兒,匈奴與大漢至少迎來十二年的相安無事。”軍臣用聊天氣的語氣聊起他與劉瑞的死亡。

 讓韓頹當等隨行漢將感到頭皮發麻的是軍臣的語氣不像是在假設一個最壞情況,而是真的考慮在此幹掉劉瑞。

 “聽起來還挺糟糕的。”既然對方與他鬥狠,那他就要讓其明白什麼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朕膝下無皇子皇女,所以江山肯定是由五兄繼承。”

 想起那個愛看小說,愛在國內Cos將軍的笨蛋兄長,劉瑞的語氣透露出讓軍臣誤解的耐人尋味:“朕的那個五兄啊……”

 “嫻於騎射,為人熱心。”

 “就是腦子不大好使。“

 軍臣:“……”他沒記錯的話,這小子的阿父挺能生的,怎麼兒子要選一個腦子不好的兄長繼承大漢皇位。

 “不過這也正是五兄的最大優點。”

 軍臣既然認真思考同歸於盡的可能性,那他也要假裝想象自己死後會是什麼炸裂局面:“不出意外的話,朕的兄長會以為朕復仇的名號出擊匈奴。”

 得益於勳貴們的“慷慨解囊”,河套地與馬邑之戰僅僅打沒了一半家底,足以讓繼任的皇帝再次發動一次大戰。

 “就是不知那時的匈奴派誰充當主力部隊。”

 劉瑞收回之前伸出的根手指,替軍臣點到道:“呼衍王、於屠日禪,還有你的慈愛叔叔。”

 軍臣被這形容噁心到了。

 “朕很好奇單于一死,攝政的人誰是重心?誰又能當出錢出力的有志之士(冤大頭)。”

 劉瑞說得軍臣的手背青筋暴起,顯然是被戳到痛處:“單于這次丟人丟面又丟地……只怕是到攝政的兒單于時,匈奴也會忙於內鬥而不斷妥協。”

 “比如把左賢王的草場拱手想讓。”

 這次的青筋一路繃到軍臣的下巴,但卻不能阻止劉瑞的繼續扎心:“比起慷他人之慨,果然還是借花獻佛更划算些。”

 於單一廢,左賢王的草場就成了匈奴的香餑餑。即便軍臣不會讓旁人染指匈奴左部,但是於單的兒子還小,王庭總得派人替其管理一二。

 西方為何樂於監護年幼的貴族?賈家為何樂於接手林家的姑娘?還不是有利可圖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