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27章 約個會吧

 冷梅又不傻, 弟弟反常的舉動她全看在眼裡。


 以及,她已經見過陳思雨,也各方打聽過了,於陳思雨, 能有個非常公平公正的判斷:“她既有靈氣, 也有才氣, 是個難得的文藝苗子。”


 又說:“話說,我們團的白山和吳小婉揹著徐莉在一起, 據說都快兩年了,直到那天陳思雨去對面糧食局採風,才發現他們居然就在全團人的眼皮子底下亂搞,那丫頭還挺有意思的!”


 冷峻先是驚訝,因為徐莉可是歌舞團女神級的人物,白山居然也會出軌。


 再是恍然大悟,怪不得當時陳思雨會說那麼一番話。


 是的,那是個特別有意思的女孩。


 他拿起刮鬍刀和口琴要上樓,冷梅又將弟弟喊住:“首先,我不認為陳思雨的人品有問題。但是……我給咱爸打過電話了, 但咱爸說, 他曾經專門託人找過陳家祥, 問過,看他是否在蜀中的時候救過自己的命,可陳家祥否認了?”


 冷父曾經也是一名飛行員,在蜀中會戰中, 他和三架敵機在空中遭遇, 腹背受敵, 被幾方夾擊, 在交戰過程中,有一個叫‘陳營長’的,在和冷父取得聯絡後,指揮他把敵機帶向某個山頭,並用蘇制莫辛甘納,一種威力特別大的□□,把三架敵機給盡數殲落了。


 當時倆人在無線通訊裡開過玩笑,因為對方說自己有個閨女,冷父正好有兒子,遂說要結一門天上地下的娃娃親,這,便是娃娃親的由來。


 既陳家祥否認過,那就證明,他不是那個跟冷父打配合的人。


 突如其來的,這又是一重驚雷。


 冷峻又坐回了沙發上。


 娃娃親的事已經結案了,可是,裡面居然壓了個謊言。


 冷梅再說:“這其中肯定有誤會,要不這樣,我去問問她,聽聽陳思雨自己怎麼解釋,咱們商量一個既不影響你,也不影響她的,萬全的解釋出來吧。”


 冷峻擺手:“不用,等休息了,我自己去問她。”


 他不相信陳思雨會是撒謊的人,但如果冷梅去問,肯定會是以驗證謊言的方式去的,冷峻看過陳思雨哭,潛意識裡,他不想看她傷心,也不想看她哭。


 所以他得自己去問她。


 “咱爸那邊的口供已經統一了,明天他就會跟你們單位的上級交流情況,正式幫你結案的,但你跟陳思雨也得統一好口徑,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這個謊,為了你的工作,咱得一直撒下去。”冷梅再問:“這週末有時間嗎,我提前幫你把人約好。”


 說起見面就又是個麻煩,因為飛行隊的任務特別忙,而冷峻積壓的飛行任務在平常是不能做的,只能依靠週末的時間來趕工。


 “我儘量吧。”他說完,忍不住又問:“她具體在哪個團工作,是舞蹈隊的還是角兒,上臺了嗎,跳的怎麼樣。”


 一連串的問,祖墳都要刨出來了。


 冷梅戲語:“喲,我弟居然對跳舞感興趣啦。”又說:“她的成份太差了,聽說還被外婆當著好多人的面投訴過,雖然能編也能跳,但沒希望上臺的。目前在歌劇團,不過只要能調到歌舞團,以後她編了舞蹈,孫團放話,編導欄可以署名的,就看能不能調吧。”


 這年頭成份大過天,偏偏文藝界又是成份重災區。


 大把優秀的藝術家把歡樂帶給了人民,但他們的名字,卻永遠沒有資格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裡,而陳思雨想要調檔,估計還得個把月。


 口琴在他白淨,修長的手指間來來去去的穿梭著,冷峻問:“你就不能幫幫忙,想想辦法,提前把人調過來?”


 冷梅噗嗤一笑:“兩團自來關係不和,調個人很麻煩的。”


 冷峻起身說:“你的面子能有辦到的,就算幫我個忙吧。”


 這嘴硬的臭小子,居然會為了陳思雨,開口求姐姐幫忙。


 也只有何新松那種傻子才會認為他對陳思雨沒意思。


 冷梅追在身後,說:“小峻,雖然從專業方面來說,我覺得陳思雨是個非常優秀的苗子,但她家庭成份上的問題你要考慮。萬一要談戀愛,必須慎之又慎!”


 “好,我會的。”冷峻說。


 全面解放也不過十年,來自大洋彼岸的‘自由之聲’全國範圍內,只要你想就可以收聽到,有大把的人在嚮往對岸的自由和繁華,想逃到對岸去。


 而飛行員因為職業特殊,是那些人最想要腐蝕的對象。


 冷峻的戰友中就有過被腐蝕後,劫機叛逃,半路被擊斃的。


 親手擊斃出逃戰友的那個人,正是冷峻自己。


 坐到床沿上,他舉起口琴看了片刻,搭到唇邊去吹,只覺得一股芬芳的茉莉香氣撲面而來,剛才何新松的話驀然在腦海中響起。


 “這要陳思雨吹過,我不能吹,間接接吻,耍流氓啊!”


 從耳朵紅到脖根,冷峻不可置信的再舉起口琴,湊唇邊聞了聞。


 依然是股清新淡雅的茉莉香氣,淡雅中帶著股淡淡的清甜,所以這就是女孩子唇齒間的味道嗎。


 他粗喘一氣,把口琴壓到了枕頭下面。


 ……


 幸好正值暑假階段,軒昂可以天天在家,也幸好時不時有原身的狐朋狗友來騷擾,他可以裝作害怕,關門躲著。


 讓陳思雨有幾天的喘息,可以把調任,搬家一起辦掉。


 今兒週六,她出門早,特意去了趟三里橋百貨商店,想去打聽一下,看王大炮的工是不是王秀兒頂的。


 剛到三里橋大街上,就見王秀兒穿著白大褂邊走邊笑,毛姆拄著柺杖跟在身邊叨叨:“為啥我把工位給你,不給你大哥家那幾個小子,就是因為你老實,不玩花頭不亂花錢,聽孃的話,發了工資可不許亂花銷,全給娘,娘要寄給你哥花,你要敢亂花一分,娘敲斷你的腿!”


 “放心吧媽,我一分都不花,錢全拿來都孝敬您!”王秀兒拍著胸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