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果子裡肯定有東西是含有這個成分的。









“就是……”齊楚仔細思考了一下:“很快你就會感覺到輕飄飄的,走不到道的感覺了。”









“……”加勒悶聲道:“不用等會兒,我現在已經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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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北來的時候,只看到了索亞它們,掃視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加勒和齊楚的身影,霍北微微一頓,它開口問道:“齊楚和加勒呢?”









“齊齊和加勒去找漿果吃了。”加諾說道。









霍北聞言,下意識看了眼灌木叢的方向,而後頭也不回地朝著那邊走去。









它是聞著味道找到的齊楚,但是它沒想到的是,最後氣味最濃郁的地方竟然是一大片灌木叢裡,霍北差點以為自己聞錯了,使勁嗅了嗅才確定齊楚的的確確是在這個灌木叢裡。









但是裡面沒有半點動靜了。









霍北微微壓低了身形,朝著裡面走了進去,它的目光落在了地上平躺著的兩頭狼,已經旁邊橫七豎八的果子,霍北走過去先是嗅了嗅齊楚的味道,又喊了一聲齊楚,齊楚沒有任何反應,睡得很沉,而旁邊的加勒甚至開始發出鼾聲。









霍北:……









這還是它第一次看到加勒打鼾,平常晚上睡覺沒聽過哪頭狼會打鼾。









加勒叫不醒,齊楚也叫不醒,霍北走過去嗅了嗅果子,果子上還要一絲不易察覺的酒味,雖然霍北並不認識這個味道是什麼,但是不難猜出是因為這個果子,看它們的樣子沒有受傷,而且還有動靜,那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霍北這才鬆了口氣。









它揚起頭狼嚎了一聲之後,叼著齊楚的脖頸,輕鬆地將齊楚叼了起來往回走,而剩下的加勒,就交給了趕過來的索亞它們。









加勒和它們都是成年的西伯利亞狼,沒有體型差異,所以不可能叼著走了,只能一路拖拽了回去。









路上加勒哼哼唧唧半天,輪到赫羅的時候,赫羅直接叼住了它的尾巴,徑自拖行,加勒的腦袋砸在了旁邊的石頭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而後就安靜了。









加勒本就脆弱的腦袋瓜子,再次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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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齊楚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杆了,齊楚畢竟是吃的少一些,所以醒的比較快,但是加勒就不一樣了,貪嘴的狼吃了許多那樣的漿果,一邊睡覺,一邊說夢話,本來被赫羅給敲暈了過去,結果半夜又開始說夢話了,其他幾頭狼想不聽都不行,結果把加勒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給聽了一遍。









加勒好不容易藏在心裡的幾個秘密都說了出來,包括它企圖篡位的心思。









“我哥對我不好,它不幫我。”加勒晚上哼哼唧唧地訴苦,閉著眼睛,含糊不清道:“它不幫我,它還打我,我和赫羅打架它幫赫羅,我和索亞打架它幫索亞,我和誰打架它就幫誰,它對我不好。”









一旁的加諾睜開了眼睛,看了眼加勒之後,又重新闔眼休息。









聽著加勒說了一晚上的痛苦的事情,狼群也很痛苦,第二天大家都像是神經衰弱了一樣,懶洋洋的沒什麼力氣。









其實對於狼群而言,熬夜一晚上壓根兒就沒問題,但聽一頭醉酒的狼唸叨一晚上,那就是成倍傷害,大家都很疲憊,甚至於齊楚精神抖擻醒來的時候,索亞它們打著哈欠,一邊狼嚎。









實際上加勒醉的迷迷糊糊的時候,霍北也曾希望齊楚也能說一點,但齊楚這狗酒品很好,就算是醉了也只是睡覺而已,壓根兒就沒什麼動靜,甚至都不翻身,乖乖躺在了霍北的懷裡,比平時更乖一些了。









“我昨天怎麼了?”齊楚有點斷片。









“昏迷了。”霍北斟酌了一下,無法形容它們的狀態,只能用簡單的話來描述,順便道:“聽你們唸叨一晚上了。”









“唸叨一晚上?”齊楚詫異地看著霍北,對於這個他還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是既然霍北這麼說了,那就肯定是這麼一回事,頓時齊楚的心提了起來,他謹慎道:“我念叨什麼了?”









“齊齊……”加勒還沒醒來,咕咕唧唧地說著夢話,它道:“你懷不了第三個崽子……老大再也無法擁有崽子……絕育的狼……”









齊楚幾乎是立刻撲過去捂住了加勒的嘴巴,在對方還沒說完之前,爪子死死摁住了加勒的嘴巴,這速度看呆了旁邊的狼以及當事狼霍北。









霍北狹長的狼眸微微半闔,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目光落在了齊楚的身上,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齊楚心虛道。









“它準備說什麼你不讓它說?”霍北略微歪了一下毛茸茸的腦袋,似乎是在認真思考著齊楚的話,野獸的目光向來是充滿了攻擊性,即便霍北並沒有攻擊齊楚的意思,但是齊楚還是會下意識稍稍避開了一點。









“沒有,我是準備叫它起來。”齊楚說完之後,他站了起來,而後兩隻前爪狠狠摁在了加勒的身上,拼命搖晃著吼道:“嗷嗚——加勒——嗷嗚——起來——嗷嗚——”









加諾默默挪開了一點位置,給齊楚多一些發揮的空間。









齊楚這麼用力的折騰,就算是昏死過去都給折騰醒來了,加勒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氣若游絲道:“別搖了……在搖……就要吐了……”









齊楚立刻停下了自己的爪子。









霍北沒有繼續追問,但已經記住了這件事情,齊楚見霍北沒有繼續追問,以為終於萬事大吉了,這才重重鬆了口氣,他邁著步子湊到了霍北的身邊,討好般地舔了舔霍北的下巴,然後道:“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什麼?”霍北微微一愣,而後問道。









齊楚神秘一笑之後,在霍北有些不安的預感下,他直接一個後仰,躺在了霍北的面前,直挺挺的,跟昨天躺在灌木叢裡的姿態一模一樣,只是這次他是清醒的。









“看到了嗎?”齊楚問道。









“什麼?”霍北眼神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齊楚的肚子上,微微朝下,還沒到尾巴的一個地方,它頓時有些瞭然,似乎明白了齊楚的意思,但是不等霍北給予回應,齊楚就非常愉快地擺動著尾巴,尾巴尖抽打在了霍北的爪子上,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霍北見他這麼開心,目光都溫和了不少。









“看到了吧,我的肚子是紅色的了。”由於那種會讓狗醉酒的果子是紅色的,齊楚在裡面打滾了這麼長時間,肚子上的毛的確都染紅了,包括尾巴尖也是紅色的,看上去有些顯眼了。









霍北:……









它的眼神再次冷冽起來。









如同西伯利亞三月冬季刮的大寒風。









“好看嗎?”齊楚一臉都求表揚的樣子看得霍北有些想要嘆氣,它只得湊過去,無法抗拒來自齊楚的祈求,伸出粗糲的舌頭舔舐了一下齊楚之後,聲線略顯低沉道:“嗯,好看。”









它頓了頓,又補充道:“你用什麼都好看。”









狼是犬科動物,屬於色盲動物,視線裡只有黑白兩色,唯一判斷顏色的方式就是看這個顏色在自己的視覺裡是深還是淺。









齊楚肚子上有一塊的毛是深色的,霍北判斷出了齊楚指的就是這裡,它頓了頓之後,湊過去輕輕舔舐了一下,悶聲應道:“很好看。”









一夜過去了,皮毛上沾著的果汁已經沒有什麼味道,只是顏色還保留著而已。









加勒是緩了很久之後才清醒過來的,它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一臉茫然的看向了齊楚的時候,齊楚便跟它回憶了一下昨天發生了什麼。









實際上這都是齊楚沒有斷片之前的記憶,然後又補充了一下霍北告訴他的,以及他醒來之後看到加勒還在迷迷糊糊的模樣,添油加醋地表述了一番,將加勒丟臉時刻聲情並茂地說給了加勒聽。









聽完一切的加勒一臉心如死灰,已經對狼生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身為一頭西伯利亞狼,加勒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追悔莫及。









如果再給加勒一次機會,如果讓它回到昨天,它保證,它絕對不會吃那個漿果一口,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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