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行醉蝦 作品

第75章 偷跑

 二倉隊長室畢竟是工作的地方, 生活區域狹小簡陋,徐容川幾乎是被那段觸手一樣的構造釘在了牆上,像一塊從冰箱裡剛拿出來的三明治, 背後烤著滾燙的明火,前方帶著冷冽寒氣,他是夾在其中毫無抵抗力的培根,冰與火相交, 痛苦和飢渴混雜。

 掌控著火候的人已經徹底化成某種野獸,把火力調整到最大, 刀叉緩慢又不容抗拒地將柔軟的麵包貫穿到底, 確保三明治的每一塊地方都被奶白色的沙拉醬注滿,像劃分地盤的雄獅那樣,細心又霸道地抹掉所有汙染氣息,讓三明治從裡到外只散發出特質醬汁的味道。

 徐容川頭痛欲裂,腦子裡面似乎有蟲子在攪動,徐旦的動作越大,蟲子蠕動越厲害。他已經分不清痛和快樂,指甲摳進瓷磚縫裡, 硬生生地摳斷一截,傷口的血流進浴缸, 很快又被徐旦握住手腕,將手指和血送進嘴裡。

 哪怕是面對斷手之痛也面不改色的徐容川,此時也扛不住了,沙啞著聲音示弱哀求道:“痛……”徐旦在這個時候顯得尤其冷漠且心硬, 動作狠到像是要將他扎個對穿, 唯獨聲音仍然溫柔, 帶著殘忍的欺騙性:“快了, 我聽到了它們死亡的聲音,還有最後兩個。哥哥,再忍一忍。”

 徐容川恨不得馬上昏迷過去,在不知第多少次融化滴落的瞬間,徐旦從他的眼角處拉出一條長長的白色蟲子。

 蟲子前半已經發育出了瞳孔和絨毛,後半還是一連串密密麻麻的卵,被扯出體內後仍然帶著活性,在徐旦手中無聲地尖叫,瘋狂掙扎,試圖回到母體裡面。徐旦眼中有墨色一閃而過,將蟲一掌捏爆,手心探出吸盤,尖銳的牙齒把殘留物吞噬殆盡。

 再低頭去看時,懷裡的人已經失去意識,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肩頭。

 徐旦憐惜地捧起哥哥的臉,從額頭開始到嘴唇,落下一連串細細密密的溫柔親吻。他沒有試圖喚醒透支到極點的人,水下的動作仍不停止,低聲道:“對不起,我必須反覆檢查確認,不能遺漏哪怕一個蟲卵。否則,我一定會瘋掉……”

 他抵住這世間最美好最柔軟的極樂所在,在裡面又一次留下霸道的恐怖氣息。

 徐容川在昏迷之中皺起眉頭,又被徐旦吻平。浴缸裡的水涼了,徐旦用浴袍將人裹起來,放回二倉隊長室那張靠牆的狹窄單人床上。

 單薄的木板承擔著兩個成年人的重量,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徐容川中途醒來一次,他身前是牆,身後是熟悉的身體,而他夾在中間無法動彈,也什麼都看不到,所有的感官都只剩下那把插進三明治裡的刀叉,是用肉做成的利器……

 吱呀聲一直響到天亮,又響到正午,徐旦親吻徐容川汗溼的臉頰,雙手雙腳連帶觸手一起,把床內側的人團團圍住,像是守著一塊被人覬覦的珍寶。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睡了過去。

 ……

 次日深夜。

 文術額頭上貼著降溫貼,游到二倉門口,看見一眾二倉後勤被關在門外束手無策。

 徐旦啟動了緊急封鎖,二倉現在猶如一塊鐵板,連蒼蠅都飛不進去。

 “還沒出來啊。”文術聲音沙啞,“有24小時了吧?”

 “是啊,文隊,可怎麼辦?”後勤急得不行,“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文術也說不上來,試著給徐容川打了個電話,沒人接。

 過半小時,杜若也來了,和大家一起被擋在門口:“聯繫上了嗎?”

 文術搖頭,嘆氣。

 昨晚的晚宴中斷,徐旦帶著徐容川封鎖進二倉,他們連夜調取監控,查事發經過,熬到現在還沒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