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暖不思 作品

第71章 奶鹽



 “痛。”他面不改色。


 她嗔道:“那你還不快放我下來。”


 賀司嶼笑了下,沒搭腔,直接抱著她往內間臥室的方向走,蘇稚杳不聽話地晃盪雙腿:“去哪兒啊?”


 “床上。”


 “……”


 蘇稚杳被他理所當然的語氣弄得懵住,他砰得一聲踢開門的瞬間,她驀地清醒過來,腿晃得更厲害:“賀司嶼!是讓你哄我,不是讓你那個我……”


 身子一沉,後背陷進了被褥裡。


 剛想要坐起,男人高大的身影就壓了下來,他一隻手輕鬆扣住她雙腕,桎梏到她頭上方。


 “哪個?”賀司嶼直視著她問。


 他的目光太直白,蘇稚杳被他一條腿制住不能動彈,只能將臉別過去,又不想服軟,小聲回懟:“強、強……”


 他問:“強什麼?”


 想控訴他的惡劣行徑,但女孩子臉皮薄,後面那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


 蘇稚杳憋半天,含糊著用單詞代替:“r/ape.”


 賀司嶼聽得低笑出聲:“你想要試試這麼玩,也不是不可以,過兩天,今天肩膀確實是疼,怕顧不到你的體驗感。”


 “我不是這意思!”蘇稚杳倏地嗔聲,字眼跟著火了似的,在喉嚨裡發燙,羞恥得她再無話可說。


 蘇稚杳索性眼睛一閉,視死如歸地躺著:“你做吧做吧,做死我算了!嗚嗚嗚嗚……”


 賀司嶼手肘支在她臉旁,撐著上半身看她演,慢悠悠說:“我還什麼都沒做,哭早了。”


 蘇稚杳停止假哭,心虛地努了下唇,反咬他質問:“你這是哄人嗎?”


 “床頭吵架床尾和。”賀司嶼細細瞧著她臉,嗓音溫沉,還挺有理有據:“怎麼不是哄?”


 “……”


 蘇稚杳說不過他,見他指尖落到襯衫,開始松紐扣,她咯噔了下,秒慫:“不生氣了我不生氣了。”


 “真不生氣了?”


 “嗯。”


 賀司嶼慢條斯理地又往下鬆了兩顆,蘇稚杳著急出聲:“都說不生氣了你還……”


 話說到一半,被他拉著坐起來,他轉過身去,脫下襯衫,帶著她手放到自己右肩。


 蘇稚杳茫然,眼前是他漂亮結實的背。


 她半晌沒動靜,賀司嶼回眸,似笑非笑說:“想什麼,扯到了,幫我按幾下。”


 原來只是這樣……


 蘇稚杳臉熱,支支吾吾“喔”了聲。


 在臥室裡待了會兒,等徐界送來午餐,兩人才一起穿戴整齊地回到辦公室。


 見老闆面色溫和,先前那股狠戾的氣息完全消散,徐界就知道,人他是找對了。


 那天下午,蘇稚杳沒回別墅,就待在賀司嶼的辦公室裡。


 賀司嶼開完會,沒立刻離開會議室。


 他站在落地窗前,陽光照進來,將窗框拉出深影,光線直射眼皮,他虛斂起睫毛,不知在想什麼。


 人走完,偌大的會議室空空蕩蕩,徐界走到他身旁:“先生,事情都吩咐下去了。”


 賀司嶼沒回答,忽然沒來由地問了句無關工作的話:“和罪犯的兒子結婚,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徐界意外一怔,反應到他深意,他低下頭,如實道:“我想蘇小姐不會在意。”


 賀司嶼不再言語,抬了下手。


 徐界會意離開。


 他站在居高臨下的角度,靜靜望著窗外港區的大片風景,想著她笑盈盈的臉,和堅定的眼神。


 ——賀司嶼不是逆子。


 ——我想讓全世界都知道,賀司嶼很好。


 這麼好的女孩子,她的丈夫應該要有一個清白的身世。


 賀司嶼垂下眼,像是終於做下決定,他毫不猶豫從西服內口袋掏出手機,撥出一通電話,舉到耳邊,接通後,他語氣再沒有之前的憤怒,而是很平靜。


 “我可以允許他作為賀家養子入宗譜,沒人敢說閒話,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前提是我要公開父親的死因,賀朝的罪名他自己背。”


 死寂片刻,陳憐聲線發顫:“司嶼……”


 “我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你。”賀司嶼沉著聲,不容置疑:“當然,如果你不接受他下半生以養子的身份活著,可以拒絕,你和他都不再是我賀家人。我父親已經去世幾十年,法律上,你們婚姻關係早已自動終止,你隨時可以帶著他再嫁,這是你的權利。”


 對面是一聲聲的哽咽,不知是不是在辦公室時的對峙刺激醒她了,陳憐不敢再多要求其他,聲音含著濃濃懺悔:“司嶼,媽媽對不起你,這些年我……”


 賀司嶼不想再聽,閉了閉眼,截斷她話:“這種話都不必再說,我對你們母子也算是仁至義盡,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們之間的母子情分就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


 這通電話在這四個字裡掛斷。


 心中那道封鎖他幾十年的枷鎖咔嚓一聲,終於開了,賀司嶼從未如此輕鬆過,他走出會議室,徑直回到辦公室,自動玻璃門打開,就聽見那姑娘在和徐界閒聊。


 她一把嗓子清清潤潤,攪著蜜漿般的笑音傳出來。


 “誰說的,我們家阿霽很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