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琉璃 作品

97. 第97章 擂臺(補完) “幹什……

    聞人藺浸水潮溼的眉睫根根分明,落拓不羈。

    趙嫣心間仿若被羽毛勾了下,仰著腦袋問:“有時間……幹什麼?”

    聞人藺退開了兩寸,額前垂下的兩縷碎髮,抬掌按住她被水珠打溼的手背,小臂上的青筋隨之略微鼓起。

    他說:“幹什麼都可以。”

    那雙眼睛深得能溺斃人,敲骨吸髓的男妖似的,和平日那副高不可攀的冷峻模樣大不相同。

    趙嫣仰首向前,主動碰了碰他的嘴角。

    聞人藺垂眸探近,鼻息相纏,趙嫣卻倏地退開了些,抬手抵著他溼涼的胸膛道:“我要沐浴。”

    她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引誘人,誰不會?

    聞人藺眼尾微挑,單手握住她的腕子一帶,將她未說完的話語堵在了唇齒間。

    過了許久,聞人藺才鬆開她,朝外頭喚了聲:“換水。”

    趙嫣擁著斗篷癱在榻上,胸口起伏,懶洋洋瞪著罪魁禍首,不想說話。

    淨室的池子不大,不多時換好了水,流螢放好乾淨的衣物,領著李浮等人又重新退了出去,掩上房門。

    趙嫣這才起身解開斗篷,裡頭的絳色羅袍、中衣皆已被挑開,褻服鬆散,亦掛在臂彎。

    她甚至沒察覺到,聞人藺何時服侍她寬了衣。

    入了池水,白氣氤氳,溫熱的水流撫平身上寒意,暖洋洋無比愜意。只是束胸浸透了水,呼吸不暢,緊得難受。

    趙嫣不自覺往下滑了滑,正猶疑是否要解開它,就見聞人藺坐在池沿,掬水淋著她的頸項。

    他望著那片瑩白軟玉半晌,悠然道:“我可以進來嗎。”

    趙嫣眼睫沾著水霧,抬眸看了眼並不算太大的湯池,問道:“你不是已經洗過了嗎?”

    聞人半垂的眸底映著波光碎影,將手浸入粼粼池水中,俯身在她耳畔又說了句:“我可以進來嗎?”

    這回趙嫣聽懂了,經熱水一泡,臉頰血氣充盈。

    她嚥了咽嗓子,可又有點顧忌:“不太想吃藥,你馬上就要去洛州,都沒人給我揉肚子……”

    不,服侍她的宮人很多,但她只想窩在聞人藺的懷裡。

    “不想吃藥就不吃。殿下即便不說,本王也捨不得。”

    伴隨聞人藺低沉笑意落下的,是嘩啦的水響。他再次下了水,這次,聲音是正面貼著她的耳廓傳來,“本王以別處進,亦可。”

    胸口驀地一陣輕鬆,杏白的束胸如月華隨波流去,聞人藺輕鬆將趙嫣抱起,埋首吻去她頸窩下的水珠,以唇收攏。

    一來一回,淨室水汽如霧,溫暖似春。這通熱水泡得人暈頭轉向,趙嫣很快堅持不住了,氣短手痠,瑩白光滑的皮膚泛起了淺淡的桃粉,只好躺在池邊防滑的乾淨絨毯上透氣。

    聞人藺倒是神色如常,像是泡不暖的寒玉,唯有唇上多了幾分顏色,泛著些許水光。

    他雙臂撐著池岸,面無表情地抿去唇上水珠,品舐乾淨。趙嫣調開了視線,臉頰燥得像是要開裂,抬臂遮住了眼前刺目的燭光。

    聞人藺笑了聲,的手指捻了捻趙嫣發燙的耳尖。

    隨即一片嘩啦水響,聞人藺緩步披衣上岸,以寬大綌巾擁住趙嫣,及時為她擦淨滿身溫涼的水漬,抱至榻上,將她倚坐在自己懷中,再拿起一旁托盤上備好的乾爽衣物。

    他以指挑起疊放齊整的束胸帶子,握了握道:“束胸勒久了傷身。”

    “等會還要走回寢殿,還是束上吧。”

    趙嫣頗為苦惱地嘆了聲,“否則就算裹著斗篷也有些顯形。”

    聞人藺鬆手看了眼,頷首贊同:“而今殿下長大了,不縛不行。”

    “……”

    這人!為何總是一本正經地說這些!

    “這次要去多久?”

    趙嫣面對著聞人藺盤腿坐在榻上,一手按著束胸一端,一臂微微抬起,配合聞人藺將束胸層層纏繞。

    聞人藺半垂眼簾,原來去自由、無牽無掛的世間孤魂,竟也開始認真計算起日子來。

    “多則半載,少則兩月。”

    “這麼久……”

    趙嫣有些落寞,抬起的手攥住聞人藺的袖擺,湊近認真道,“這一去,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還有,照顧好自己,按時吃藥,不要生病受傷!”

    聞人藺纏繞束胸綢帶的動作慢了下來,一點點將束帶末尾塞入那片勒平的細膩軟玉中,道:“本王不在身邊看著,殿下先顧好自己。”

    想起什麼,他指節從束胸帶中抽-出,抬起漆沉的笑眼道:“哦,本王忘了。殿下的身邊還有什麼小王孫,小世子,沒有本王也能過得挺好。若本王一去不回,殿下說不定還樂得自在……”

    “呸呸呸!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趙嫣抬手捂住了聞人藺的唇,擰起眉頭道,“你不累啊?這嘴還有力氣胡言亂語,他們哪一個有你放肆,敢在東宮……”

    後面的話,她咽入了腹中,不知為何有些難過起來。

    聞人藺安靜地垂眸凝視,過了許久,才吻了吻她的掌心。他既希望小殿下離他這樣的人遠些,清醒些,又不自覺想要與之共沉淪,表裡不一令人生厭。

    聞人藺自嘲一笑,拉下她的手將她擁入懷中,為她披上衣裳,裹好斗篷,下頜抵著她的發頂輕輕摩挲。

    “本王會將張滄留下,殿下可差使他做任何事。”

    聞人藺低醇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慢悠悠的,輕亦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