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盧 作品

第 69 章

宋硯璟也沒那麼傻,知道萬福禪寺失火的消息,並未全信。

她只是看起來有點笨,有些時候還是挺聰明的。

沒有心眼,又不是沒有腦子。

著了火,哪能不知道跑呢?

只是宋硯璟也沒想到她能跑的那麼遠,他也派了不少府裡養得私衛去外邊找人。

前段日子,宋硯璟養在籠子裡的雀兒又死了一隻。

他的心情也不太好。

底下伺候的人只能更加小心。

好在大少爺平日也很少會使喚他們,要他們伺候的時候不多。

這日下朝。

宋硯璟同裴聞走了一道,三個月下來,裴聞清瘦了許多,若說從前眼角眉梢還有幾分裝出來的和顏悅色,現在只剩如刀鋒般的冷厲,終日裡繃著張面無表情的臉。

已近深秋,朔風嚴寒。

裴聞穿得很單薄,像是渾然察覺不到冷似的。

宋硯璟隨口一問:“郡主的病可好些了?”

裴聞停下了腳步,轉過臉來,漂亮的有些鋒利的側臉,沉默不語時眼中的壓迫感絲毫不減,葡黑的眼眸冷凝了下來,男人唇角微動:“她好不好,與你沒有任何干系。”

語氣冷漠。

鋒芒畢露。

宋硯璟和裴聞很少會鬧得這般劍拔弩張。

他依然覺得裴聞對姜雲歲的手段太溫吞了。

所以才會讓她跑了。

裴聞從小就知道咬著姜雲歲的脖子,像是深山老林的野獸,圈住自己豢養的寵物,只知道圍堵在自己掌控的範圍之內。

不知道讓她害怕。

心軟的下場就是人跑了。

宋硯璟面色淡淡:“畢竟也曾有一起長大的情誼,她病得這樣重,我確實有些擔心。”

裴聞的目光冷冷審視著面前的男人,如今再看不出宋硯璟是什麼心思,他就是個瞎子。

“你不如操心一下你母親給你張羅的婚事。”

裴聞說完這句,揚長而去。

宋硯璟冷下了臉,走出宮門,宋家的馬車早早在那兒候著,車廂裡已經點好了薰香。

他吩咐了下去:“讓他們去南邊找,找到了人不必聲張。”

私衛來去無影,“是。”

深夜裡的霧氣透著清冷的寒意。

再過不久,京城都快要下雪了。

裴聞覺得書房裡悶得透不過氣來,他打開了窗戶,霧水沾在皮膚上溼冷冰涼,他的一雙眼睛,漆黑深邃,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庭院死寂,只聽得見偶爾經過的風聲。

深秋時節已經很冷了,等到了冬天只會更冷。

她那麼怕冷,外邊可買不到上等的銀絲炭,尋常人家也用不起那些好東西。

她身體不好,受了點風寒都是能要命的。

也不知道她在外面過得怎麼樣了。

裴聞從起初的怒,漸漸已經變成了怕。

她若是還在京城,起碼還在他的羽翼下。

她那麼單純的性子,在外頭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裴聞這幾個月總是想這些想的睡不著覺。

他現在只敢慶幸,已經過了那個老道士說的兩年,如若不然,她在外面才是真的活不下去。

寺廟裡的人都說她死了。

裴聞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她雖然膽子小,又常常哭,但還是很惜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