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抗拒（7）
那一縷陽光正巧穿過了峭壁的縫隙斜斜的投射下來，於是這片狹小的昏暗空間裡被一層金輝渲染，而那一縷光輝的盡頭正好投射在了靜默地佇立在黑暗中的銀白天馬之上。
那是無數精緻而細密的零件拼接而成的天馬，雖然是一大坨金屬，卻也栩栩如生，甚至有些生命的跡象。
這就是天馬座的聖衣。
天馬座聖衣伴隨著星矢一起經歷了一次次戰鬥之後，哪怕一度藉由雅典娜的神血復活過來，變得更加的強大，而今依然滿是傷痕。
尤其是在天馬的胸膛，一道劍痕如此刺眼。
冥王哈迪斯的冥王神劍刺穿了星矢的身體的同時也刺穿了天馬座。
看著那滿是傷痕的天馬座，星矢滿是困惑的面容上終於流露出了輕鬆而愉悅的笑容，甚至有種‘終於見到你了’的滿足感。
無論是見到魔鈴，星華還是夏爾娜的那一瞬間，他都是發自肺腑的趕到開心，有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觸，只是與她們的團聚是如此短暫與匆忙。
尤其是與夏爾娜的相逢更像是一場驚嚇。
而此時，世界一片黑暗，金色的光輝中只有他和天馬座，這是隻有他們的重逢。
而且，天馬座一如往昔，那銘刻著的戰鬥的痕跡，還有那閃爍著的光澤，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彷彿都停留在他因為冥王哈迪斯的攻擊而陷入沉睡前的那一刻。
他緩緩地走向了天馬座，他的腳還有他的小腿開始浸沒在了那清涼甚至有些冷厲的水中。
當星矢走到天馬座旁邊的時候，他笑的像是一個孩子。
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他試圖去觸及那件原本屬於自己的聖衣，可是他卻驟然間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無比的力量在抗拒著自己。
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在那股無形的力之下扭曲起來，他的身體開始不受自己意識控制的後退起來。
世界在抗拒他前進，天馬座在抗拒他前進！
“怎麼回事？”星矢的神情因為痛苦而扭曲了起來，他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天馬座。
天馬座和自己的記憶裡比起來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這一刻在星矢的眼中卻變得如此的陌生：“難道說即便是你也在抗拒我嗎？”
他的聲音在顫抖，淚水似乎要突破眼眶的束縛流出卻又被他倔強的留在了眼眶。
星矢頹廢的跪在了水中，滿臉呆滯的看著清澈而冷厲的池水淹沒了自己的雙腿以及自己的腹部。
忽然，星矢笑了起來，淚水卻也止不住的滴落了下來，他的情緒變得不穩定起來，淚水的鹹味傳達到了嘴裡。
下一刻，他咳嗽了起來，可是他卻還是沒有止住那瘋癲一般的大笑。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
“我的小宇宙……究竟怎麼了？”
“雅典娜真的拋棄了我們嗎？”
“我……”
“我不相信……這一切都是騙人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天馬座……”
“啊——”星矢痛苦的咆哮著，那久遠的記憶開始在他的腦海裡回放起來，以往的種種無論艱難與輕鬆，歡愉與痛楚，都變得甜蜜起來了。
可是，那久遠的記憶卻早已分崩離析，而他也更不可能回到那個時候。
他肆意的咆哮著，發洩著，一直到他感覺到了疲憊的時候他才終於安靜了下來，然後他又看向那依舊聳立在原地的天馬座，從上空滴落的水滴依然打在它的身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演奏絕妙的音樂。
“我是雅典娜的聖鬥士。”星矢依然倔強的說到，無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無論這個聖域發生了什麼變故或者雅典娜是不是真的拋棄了他們這些聖鬥士，他都是雅典娜的聖鬥士。
那天晚上，在他們這些人忽然的出現鼓勵她前往聖域宣告自己就是真正的雅典娜的時候他就說過了啊。
即便過了這麼久，也許一切都已經變得不同，但是……那個時候的諾言依然在他的心底裡閃耀著。
“我會一直守護著你。”就像最初見面的時候一樣，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守護著你。
星矢再一次伸出了手去試圖觸及天馬座，然後那股龐大的力量再一次出現了，他感覺無形中的力量逼迫著自己的後退、放棄。
但是，這一次他倔強的看著天馬座：“我絕對不會放棄的！”即便他的身體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痛楚他也絕對要觸及天馬座，去重新穿上它戰鬥。
漸漸地，星矢也開始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那股抗拒自己的力量並不是從眼前的聖衣發出來的，而是源自於自己的身體。
“是我的身體在抗拒聖衣嗎？在抗拒我去找雅典娜嗎？”星矢滿是詫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可是，無論是自己的身體還是別的什麼在抗拒著自己，這一次無論是誰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心了。
“我要抵達雅典娜的身邊。”他依然倔強，也似乎只有倔強能夠形容他的聲音與覺悟了。
忽然間，似乎有人在無聲的嘆息，星矢只覺得有人輕輕地推了推自己的後背，然後，自己像是穿過了一層屏障一樣，周圍的壓力驟然一輕，他穿過了那層“抗拒”的屏障觸及倒了天馬座的聖衣。
聖衣很涼，像是地上的積水一樣冰涼，它一定在這裡呆了很久很久。
星矢緬懷的撫摸著天馬座，因為一直陷入沉睡的緣故，所以在他的記憶裡他和它也只是分別了一天而已，然而撫摸著天馬座卻又讓他覺得他們之間像是分別了無數年一樣。
不過還好，他們再一次團聚了。
下一刻，星矢的身上開始溢出帶有一些森藍色的銀白小宇宙光輝，與此同時天馬座和星矢之間產生了共鳴一般的閃爍起來，星矢的小宇宙，天馬座的小宇宙成為了這與世隔絕的地方璀璨的光芒。
那小宇宙的光輝是如此的璀璨，很快就將懸崖之下的黑暗點亮。
……
那是一條閃爍著昏暗幽光的長廊，長廊的兩面是高高聳立的巨大牆壁。
長廊的底部是一條積滿了冷冽清流的水路，而雅典娜正赤著腳緩步走過，她穿著的白裙下襬浸沒在水中她卻對這一切毫不在意。
她神色寧靜的向著長廊盡頭的那片光走去。
在那光芒之中是一片看起來廣袤無垠的空間，又像是宇宙中的建築一樣。
雅典娜的身影出現在了白色的光芒中，那並非是單純的白色光芒，也是白色階梯。
白色的階梯並不是單純的白色，他們更像是實質化的光芒構成的階梯一樣在黑暗裡閃爍著月光般清冷的光輝。
這也一定是月之女神阿爾忒彌斯的‘神蹟’了。
雅典娜緩緩地走到了階梯盡頭的巨大蓄水池中，積水淹沒了她的赤腳，然後她的小腿一直淹沒到了她的腹部。
池水雖然清澈，但是由於積水的池子也和那階梯一樣彷彿是由實質化的光芒構成的，所以那些清澈的池水也像是在發光一樣。
雅典娜靜默的站在水池的中央緩緩地舉起自己的雙手，她用自己的左手握緊了右手的手腕，很快，殷紅的鮮血開始從她的左手握緊的地方溢出，再沿著左手的手腕流下，最後滴落。
那些血開始她潔白的手腕滴落，落在了清澈而冷厲的水中，然後迅速的擴散開來，於是那滴血也便消失了蹤跡。
“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一切都是我的任性導致的結果。”
“也許我已經沒有力量阻止這一切了。”
“但是隻要能夠拖延一點時間。”
“用我的鮮血拯救這個世界。”
像是宇宙一樣寂寞的空間裡只有她一個人靜默的聳立著，她那看起來不堪一擊的嬌弱身軀撐起了這個黑暗而絕望的世界。
……
瀅烺有話說：雖然我很喜歡本書的名字，但才發現“聖戰”這詞不太合適，很多平臺都屬於違禁詞，不過已經改不了了（捂臉）
嗯，然後希望大家儘量在起點看這本書，都是免費的，主要是可以顯得收藏量多（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