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許 作品

第3620章 大戰在即

    談判桌上的形勢總是根據場外的局勢隨時變化,波翳雲詭,很難完全掌握。岑文本與劉洎都相信此次偷襲東內苑駐軍乃是長孫無忌背地裡謀劃,但缺乏證據,這就很可能被關隴那邊反咬一口,指責東宮是在演“苦肉計”。

    看似很不合理,畢竟捱打的是右屯衛,但在當下這個時候,卻很有可能使得關隴在談判桌上氣焰囂張。

    畢竟,相比關隴來說更為在意和談成功與否的乃是東宮這邊。

    或者說,是以蕭瑀、岑文本等人為首的東宮文官集團……

    誰的述求更大,誰就處於被動。

    *****

    延壽坊。

    偏廳內,剛剛讓家僕揉完傷腿的長孫無忌坐在窗前桌案旁,看著宇文士及快馬送回的奏報,面色陰沉,不見喜怒。

    李績非但拒絕宇文士及的遊說,甚至縱容程咬金對宇文士及極盡侮辱……這令長孫無忌有些疑惑,程咬金有些時候固然粗鄙莽撞,但如今聽命於李績,是戰是和與他並無太大幹系,也做不得主,好端端的豈會那樣侮辱宇文士及?李績更是素來低調,從不願主動與人結仇,以他的性格哪怕明日便對關隴宣戰,也絕對不會縱容程咬金針對宇文士及的黑歷史予以侮辱。

    但宇文士及信誓旦旦,且已經因為不堪受辱,憤而告辭,正在返回途中……

    這其中,未必沒有齷蹉。

    長孫無忌將奏報丟在一旁,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抬眼望著窗外,正好見到令狐德棻腳步匆忙的疾步而來。

    須臾,令狐德棻自門口而入,劈頭蓋臉怒叱道:“長孫輔機,你焉能將停戰契約視若無物,將吾等關隴門閥之信譽踩在交底踐踏?”

    老頭子鬚髮皆白,此刻怒氣勃發,鬚髮戟張,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好似一頭責任而是的雄獅。

    長孫無忌一臉莫名其妙,他城府深沉,並未因令狐德棻的無禮而動怒,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氣大傷身,何至於此?先坐下消消氣,有什麼事慢慢說。”

    令狐德棻坐下,狐疑的在長孫無忌臉上看了又看,問道:“你還未知道?”

    長孫無忌臉上露出茫然之色:“知道什麼?”

    令狐德棻蹙眉,覺得長孫無忌不似偽裝,不過此人狡猾奸詐,故作這番渾然不知的神情亦未可知……

    他將長孫無忌親自斟的茶水推開,態度強硬:“方才岑文本遣人過來,對吾劈頭蓋臉一頓譴責,怒叱咱們撕毀停戰契約,偷襲東內苑右屯衛駐軍……輔機別說此事你全然不知。”

    長孫無忌愕然,良久才說道:“此事為何吾必須要知道?吾從未下達過任何一條偷襲右屯衛的軍令,自停戰契約簽署之日起,吾一直在收攏軍隊、準備輜重,約束兵卒切勿引起衝突,以免破壞和談之大局……季馨兄此刻當面指責,簡直毫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