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許 作品

第3686章 死到臨頭

    李元嘉穩穩當當的坐著,他的立場站在東宮那邊,此刻面對一眾心向關隴的宗室諸王,即便受到詰難嘲諷,卻面不改色。

    只是淡淡道:“今日召諸位前來,除去詢問各位之立場,也未必沒有勸勉之意。吾等皆身為諸王,皇室宗親,自當尊奉陛下旨意擁戴監國太子,維繫帝國正朔,斷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誤入歧途,徒讓天下人恥笑。若有人吃裡扒外、勾結外賊,終有事發之日,勿謂言之不預也。”

    對待宗室親王,不能“不教而誅”,今日將警告勸誡之言放在這裡,聽得進去的自然懸崖勒馬,聽不進去的也只是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說到底,他實不願見到今日之皇室再度上演武德九年玄武門之變時那等血流成河之場面。

    實際上,大唐立國二十餘載,宗室的人丁還是太過稀少,若是再折損一批,不知需要多久才能恢復元氣。

    “家天下”,總得有一個人口興旺的宗室支撐著,才算是穩當……

    可若是不聽勸勉,一心尋死,誰又能攔的住呢?

    這幫子平素驕縱不法之輩,莫不是真以為關隴叛軍佔據了長安城,“百騎司”便成為了擺設,東宮不可偵知汝等吃裡扒外之行徑?

    還是篤定太子軟弱可欺,縱然知曉汝等之所為也無可奈何?

    孰料李奉慈猛地自案几之後站起,急頭白臉、戟指怒叱道:“放屁!你韓王倚仗著小舅子在太子面前得寵,自是不虞日後投閒置散、全無實權,可吾等身為諸王,看上去光鮮亮麗、尊貴至極,實則哪一個平素不是戰戰兢兢?吾固然沒甚功勞,可是父祖為隴西李氏披肝瀝膽、血染疆場,立下無數戰功,結果拼出了一個大唐,可是吾等兒孫又是過的怎樣日子?”

    他越說越氣,似乎遭遇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神情激動,額頭青筋暴突:“開國封賞,吾等宗室諸王倒也還好,權力固然沒多少,可到底還有幾畝良田,勉強尚可度日。可是貞觀以來,陛下苛虐至極,長安周邊甚至整個關中的兩天盡數賞賜給他那些天策府班底,吾等身為諸王卻盡皆換成山地薄田,一年產不下幾顆糧食。想著經商貼補用度,又在房二那個奸賊蠱惑之下設置商稅,剝皮吸血,酷烈至極,吾在府中衣不裹體、食不果腹……如今太子又早早宣稱會延續陛下之國策,他日登基之後蕭規曹隨、一成不變,你來說說,吾等諸王哪裡還有活路?”

    聽著他咆哮怒叱,一旁諸王盡皆面色詭異。

    大唐開國,尤其是李二陛下登基以來,由於當年玄武門之變的深遠影響,對於皇室之掌控有所增強,各種約束也愈發嚴格。但李二陛下終究心胸開闊、氣度非凡,雖然制定了種種規矩予以限制皇室之實權,但即便皇室中人有所觸犯,等閒也不會上綱上線予以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