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第34章 死去的丈夫回來了二合一

 “瓊州呢,可與我們這裡有什麼不同。”

 這可說的就多了,阮柔從當地人、地形地貌說到海邊風景,完全是與瓊州完全不同的景象,尤其著重描述了採香的過程,聽得曹娘子眼冒綠光,渴望不已。

 阮柔禁不住取笑她,“下一次若還有這樣的好事,我來替你看鋪子,你儘管去,別回來叫苦就行。”異地風光是好,可旅途著實累人。

 “知道你累,我就做主給你放三天假,你儘管回家休息,三天後再來鋪子裡,到時候可有的忙活。”曹娘子甚是體貼,阮柔也不客氣,領了這份情,她也覺自己需得回家好好歇息幾日,才能完全恢復。

 不知何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阮柔半推半就被推出了鋪子,心情甚好地歸家。

 只是路上難免想起陳問舟的問題,微嘆口氣,這也不是她如今該考慮的問題。

 她不知道的是,她離開不到一刻鐘,就有一人騎著馬,來到了春林香齋,正是在家受了閒氣的陳問舟。

 “表姐,我來投奔你了,你可千萬要收留我,不然表弟我今晚就得睡大街了。”他絲毫沒壓低語氣,在鋪子前就大聲喊起來,惹得來往的客人盡皆投來目光。

 曹娘子額頭隱現黑線,就知道這個表弟沒安好心。

 然而戲臺子都搭好了,她也得跟著唱,“表弟,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姑父他又,唉,罷了,曹家再不濟總有你和姑母一口飯吃。”說著讓夥計關了門,將外人的視線隔絕在外。

 屋裡只剩姐弟倆,曹娘子才頗為無奈地看著他,“說吧,今兒又是唱的什麼戲?”

 投奔是假的,但受氣卻是真的,陳問舟面上的笑意落了下去,“還不是我那好大哥挑撥,老頭子估計也想趁機打壓我。”

 真正讓他生氣的不是兩人給他下馬威,而是他一路辛苦,雖說有著自己的私心,可到底也為陳家辦了事,起碼讓他好好休息一天,睡個安穩覺,再整這些么蛾子不遲。

 偏陳家一個個生怕黃花菜涼了,當他帶著滿身的疲憊回去,迎接他的不僅不是歡迎和掌聲,而是滿滿的質疑和潑髒水。

 很難說清楚他當時的心情,是氣憤更多、還是失望更多,唯一確定的一點就是,陳家,著實不是久待之地。

 他也不慣著,當場就甩了臉子,帶回來的人和東西也懶得收拾,反正花的陳家錢,就是爛在馬車上也只能說是陳家錢多。

 當然,陳父還沒老糊塗到這個地步,小兒子撂挑子,大兒子也不是個能當事的,他只得親自上陣,等一切料理妥當,已是半夜三更。

 拖著一把老骨頭,回去迎接的卻是妻子緊閉的房門,回過頭來,他才發覺自己做的急了,奈何為時已晚。

 父子間自然沒有當爹的先低頭的道理,他還想著過幾日小兒子氣消了就好,卻不料對方這回氣性著實有點大,竟連陳家的宅子也不住,徑直去了舅家曹家。

 擱在早幾十年,曹家在青州府勉強算得有頭有臉,可多年下坡路走下來,早已是落魄人家,跟陳家壓根沒法比,

 可以說,小兒子的行為就是把陳家的臉面放在地上踩,陳父哪裡接受得了,不僅沒了彌補的想法,反而更生氣了。

 好傢伙,兩個人都在氣頭上,又有大房夫妻在其中煽風點火,任憑陳夫人如何勸,愣是一個沒勸住,索性任憑父子倆鬧去。

 不過一日功夫,就成了這般光景也著實有些驚人。

 “可和姑母說過了。”

 “自然說過了,她也同意的。”提及母親,陳問舟面上才有了幾分笑意,“她也不想我待在陳家鬧成一團。”

 “唉,我就擔心姑母又要受氣。”

 “不會的,我娘她早就想開了,為這一家子生氣還不至於。”母子倆如今對陳家不抱有任何期待,甚至於他的婚事,也是因著不想借陳家的關係,否則陳家一少爺還不至於娶不到妻。

 “那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我想辦法攛掇老頭子,提前把家分了,也省得父子倆成日提心吊膽,擔心我大逆不道。”陳問舟語氣嘲諷。

 曹娘子蹙眉,“這可不大容易。”

 俗話說,父母在不分家,當朝雖然沒有前朝律法嚴苛,明令不得分家,可官府也是不支持的。且陳氏這般的大家族分家,依照陳父的性子,更是困難重重。

 “再難也得分,按照他的意思,我就該跟那些一世祖一樣,成日裡尋歡作樂,才能讓他們安心。”陳問舟譏嘲。

 “你可不許胡來,壞的是你自己的名聲。”曹娘子擔心他想出什麼歪點子,連忙阻止。

 “放心吧,不值得。”陳問舟這點還是看的明白,在陳家不受重視只是一時,等分家出來自然就好,可若是壞了名聲,後半輩子都不一定洗的清,何必為了旁人汙了自己。

 “是啊,不值得。”曹娘子喃喃,“你做什麼我不攔著,凡事多想著點姑母就成。”

 “我知道,等分家了,我把人接出來,也讓你們多見見,她在家也老唸叨著你呢。”

 曹娘子聞言忍不住感懷,姑侄倆以前也有過親近的時候,可後來隨著陳父態度變化,曹家登門的次數少了,再到她出嫁和離,一年竟只能見一兩面,沒料到姑母還惦記著她。

 想到這,兩人的心情終於好了些,又談了些鋪子裡的正事,隨後鋪子關門,兩人再未說話,沉默著回到宅子,陳問舟自己尋了個空房歇了,明日裡還有得折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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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廂,阮柔腳步輕快回到家中,晚飯早已準備好。

 慶幸的是,她晚上終於不用繼續喝粥,而是正常的飯菜,面對阮母的家常手藝,一時間竟胃口大開。

 下午她出來時沒瞧見阮父,因而好奇道:“爹,你鋪子開的怎麼樣了?”

 “開張了。”阮父回,“就在南街那邊,一家小鋪子,趕明兒有空帶你去認認門。”

 “行。”阮柔應得痛快。

 “這幾天成了幾門生意呢。”阮父顯然十分興奮,說起生意經頭頭是道,“府城的人就是比鄉下闊綽,只要做的好,就沒有不願意買的。”他實打實練的木工手藝,在鄉下總要打幾分折扣,到底有幾分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