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雀吞龍 作品

第二百一十一章斷脊之犬,豈敢狺狺狂吠?

  原本以為是個上門來拜會,給他增光添彩,長面子的人。

  結果誰知道人家是來上門打臉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混賬,豎子!”

  “見我如今落魄,便是什麼貓狗之徒,都敢蹦出來在我頭上上躥下跳,當真是不知死活!”

  再翻開名刺上所寫的信息。

  禰衡禰正平?

  沒聽說過!

  ……

  這下邊讓越發確認了一點。

  此人絕對是個籍籍無名之輩,自稱為什麼青州名士,實則狗屁不是。

  估計是看自己如今落難,覺得他邊某人好欺負,所以想過來踩著他的名頭上位。

  想想也是。

  畢竟自己再怎麼落魄,也有一個兗州名士的名頭。

  如果他能將自己給駁倒,那想必傳出去之後會聲名大振,那青州名士的稱號不就坐實了嗎?

  思及此處。

  邊讓就忍不住冷笑一聲。

  “不知天高地厚的豎子,真以為什麼人都能來踩我一腳?曹子脩辱我也便罷了,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開門迎客,請他至廳堂相見!”

  把名刺扔了回去之後。

  邊讓一邊整理著衣冠,一邊在憤怒之餘,又略帶幾絲興奮的搓了搓手。

  你想來我頭上踩一腳。

  我又何嘗不能踩著你上位?

  只要能將這個姓禰的,他那所謂青州名士的名頭給鎖死,然後自己再堂而皇之的大勝於他。

  隨後將這件事“一不小心”的傳揚出去,或許能將自己身上無才無德的惡劣名聲,給稍微洗淨一二呢?

  ……

  懷揣著這份心思。

  邊讓強行打起精神來。

  努力憋了幾口氣,雙手用力的揉搓了幾下面龐,使得自己稍顯蒼白的面色,短時間內變得紅潤了起來。

  然後才走路帶風的朝廳堂而去。

  等他抵達的時候。

  禰衡已經揹負著雙手,整個人悠哉悠哉的,站在堂中等候了。

  在從外面進來的那幾息功夫內。

  邊讓雙眼無比迅速的,上下打量,掃視了一番禰衡。

  在看見禰衡面貌年輕,行事漂浮而不羈,顯得有些浪蕩的模樣後。

  邊讓眼睛頓時一亮。

  所謂罵戰,就是要先聲奪人,抓住敵方的致命缺點,然後猛烈攻擊。

  誓要打的對手毫無還手之力。

  因此在發覺了這一點後。

  邊讓毫不客氣的大笑一聲,接著語氣中充滿輕蔑意味的說道。

  “我道是誰口出狂言,原來不過一黃口豎子,稚嫩小兒,不知天高地厚,當真是可笑至極!”

  “小小年紀想出名,不去治經研學,卻整日思索著歪門邪道,也不知你家中長輩是怎麼教的!”

  ……

  邊讓一上來就是毫不客氣。

  輕蔑,嘲諷,奚落。

  倘若換作一般沒什麼社會經驗的年輕人,恐怕這一波交鋒,就要被邊讓從氣勢上拿住了。

  只可惜禰衡是天底下最不一般的。

  全盤接收了邊讓的攻擊後。

  禰衡用滿含怪異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凝視著邊讓的眼睛。

  接著嘲諷的輕笑一聲。

  “嗤!”

  “我道是誰在這倚老賣老,原來竟是隻白毛老鱉,怎的今日不縮在你那龜殼中,反倒把鱉頭探了出來?”

  禰衡罵人向來都是先罵外表。

  而恰巧邊讓兩鬢斑白,同時腰背略微有些弓駝,這就成了禰衡的突破口。

  而隨著禰衡在謾罵完之後,張狂肆意的哈哈大笑,邊讓整張臉頓時拉了下來,頃刻之間便漆黑的如同炭墨一般。

  他最討厭別人說他駝背。

  而且以往即便有人用這個來對他加以嘲諷,也都是先講一個典故,然後再指桑罵槐,隱隱暗喻他。

  從來沒有人像這個傢伙一樣。

  不加一絲一毫的遮掩。

  這怎能不叫他心中惱火?

  ……

  “小兒無禮,有辱斯文!”

  “如此狂狷猛浪,言語無度,惡行惡狀,汝真乃一無父無師之徒也!”

  文化人和文化人對噴,這種言語還顯得稍微有些力度。

  可是碰上不講道理,不按套路,純粹就是想罵人的。

  那就有些太無力了。

  果然正如所料。

  禰衡哂笑一聲。

  不僅不以為意,反倒還主動向前幾步,稍稍逼近了邊讓。

  接著用手指了指邊讓的面目。

  略帶輕蔑的彈了彈手指。

  “與人言談,自然要講斯文,可是和一狺狺狂吠的斷脊之犬,實在說不上斯文,總不能淨說些狗言狗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