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谷 作品

第 230 章 謗譏





莊之湛見他出言無狀,醜態百出,竟連皇帝都編排上了,怒視正色道:“鮑兄!大庭廣眾之下慎言!”




鮑思進呵呵一笑,只一心歪纏:“無事……這裡沒人……再說了……誰人不知臨海侯媚上倖進之徒……還有那範牧村,也是青年俊逸之流……當初翰林中,只莊弟標緻,得寵於君前,那臨海侯心生嫉妒,排擠莊兄。當初那範牧村也是如此這般被臨海侯排擠,黯然出京去的。莊兄這是被暗算了,人人都可惜,不知道多少人憐惜你呢……”




他話才說了一半,已被莊之湛扇了一耳光在面上:“鮑思進!你我今日割席斷交,不必再往來!”




鮑思進捂著臉面上火辣辣,怒道:“你不過和那臨海侯、範牧村一般倖進媚上,以色侍君,得點了狀元,便還真以為




自己多有才華!我呸!不過是欺世盜名的佞賊!”




他話語未落,頭上忽然捱了重重一扇。




他轉頭:“什麼人!”




莊之湛也詫異看過去,卻見一箇中年富貴男子身著紫袍,白胖面龐,看著養尊處優,滿臉怒氣,身後跟著好幾個侍從,正勸著他:“國公爺仔細傷了手!”“莫要與這等小人生氣!”“拿了送去官府治罪便是了!”




那紫袍男子卻正是靖國公許安林,他那佛園子已建了差不多,今日正是在花雲樓宴請賓客。剛好內急下來,卻正聽到有人提到臨海侯,一時詫異便站定了聽,誰知道卻越聽越大怒,他原本就是在京裡紈絝多年,哪裡管對方是什麼人,直接親自拿了扇子便衝上來敲了一扇。




雖然親手敲了,許安林猶然未解氣,只站在那裡大聲道:“左右與我拿下這口舌小人來,先給我掌他十下嘴!”




只看到幾個狠僕已如狼似虎上去挾制了鮑思進,其中一個上前掄圓




了膀子啪啪啪,果然先打了十掌,只打得鮑思進臉上立刻紫漲紅腫起來。




此時樓裡已驚動了,許多人下來,之前與鮑思進同席的翰林學士也已出來,看到只嚇了一跳上前去阻止喝怒道:“此為朝廷命官!何人敢掌嘴朝廷命官?朝廷體統何在?”




許安林站在那裡倨傲道:“什麼朝廷體統?此人嘴裡不乾不淨,冒犯勳貴,你們維護於他,難道也贊同他那不忠不義,欺君罔上的話?”




鮑思進的同年們全都面面相覷,不免七嘴八舌辯護道:“鮑兄一貫忠君謹慎,豈有胡言亂語的?莫不是栽贓?便是口舌之爭,朝廷命官,也只能上奏朝廷,豈能私刑于朝廷命官?”




許安林本就個渾人,哪裡理會什麼家醜不可外揚,他忿恨咆哮道:“你們且問他適才說了什麼?我問你!你說臨海侯和那誰誰誰,倖進媚上,以色侍君,你那隻眼看到了了?你親眼見到了?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你怕是連皇上面都沒見過幾次,也敢造謠!編排君父,造謠功臣,你算個什麼鳥人?”




鮑思進面腫如豬頭,張口結舌,許安林指著他怒叱道:“我兒是觀音座前紫竹林裡錦鯉轉世,有濟世安民之志,出征有功,興辦工廠有功,開辦學校有功,有出將入相之能。朝廷因公封的侯爵,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背後譏諷?”




“皇上聖明,慧眼識人,與我兒是君臣相得,爾等畜生,滿腦子下三流的齷齪事,也敢誹謗君上!喪心病狂!”




花雲樓裡的賓客已全數湧了出來圍觀。許安林卻可不管這些,只狂傲道:“左右!與我打斷他一條腿!讓他記住了什麼叫謹言慎行!”




只見許安林身側一個護衛拱手領命,倏忽上前,手中長刀鏗然出鞘,刀背狠狠往下一敲,只聽到鮑思進一聲慘呼!眾人駭然看去只看到他腿骨彎折,果然才一下就已被打斷了腿,鮑思進面如金紙,滿頭大汗,整個人癱軟在地。




許安林道:“冤有頭債有主,是我靖國公許安林打斷你的腿教訓的,你有什麼不服只管奏朝廷去!爾等若是敢再造謠誹謗我兒被我聽到的,一律按此例打斷腿再說話!”說完竟帶著一眾侍從揚長而去。




一時眾人議論紛紛,有人怒那靖國公仗勢欺人狂悖無禮,有人則摩拳擦掌要彈劾靖國公縱奴傷人,打傷朝廷命官。




莊之湛站在那裡冷眼看了一會兒,忽然咳嗽了一聲道:“鮑思進公然誹謗君上,造謠我與臨海侯等諸大臣倖進媚上,今日之事,我當為靖國公作證。列位學士們,看在昔日也是同僚份上,可莫忘了陛下降職申飭在下,有一句‘辯言亂政、攻訐功臣,把持言路,妄議朝政’,諸位同僚可自省,勿重蹈在下之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