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日不可留 作品

帝都 第三十一章 賭坊和太監之死

 原東祥眉頭緊蹙,看著九具屍體。

 “馬千戶,看一下死因吧!”

 馬尉扭過頭,眼中有些不可置信,你已經使喚我一夜了,現在驗屍都讓我去,我可是堂堂親軍千戶!

 原東祥將目光看向馬尉,馬尉心中一緊,輕咳一聲,蹲下身,開始查看那九具屍體。

 片刻後,馬尉起身,對原東祥說道:

 “死因都是一樣的,內力震碎心臟肺腑,當場死亡。”

 頓了頓,馬尉補充道:“這是第三撥了,那個桂欽臣的修為不是一般的大成境,可能是中品大成,不好對付啊,上報給提督吧,或者由我上報燕山左衛,加派人手!”

 原東祥搖了搖頭否定道:“不可能是中品大成,如果有那種修為,他會直接找上我們!而且我看不懂,他到底要幹嘛,以他的身手,硬闖也能闖出皇城去,一直在這裡逗留殺人,為了什麼呢?”

 馬尉忍不住看向那九具屍體道:“這傢伙就是個瘋子,說不定,就是為了報仇?”

 原東祥為了更好地驅使馬尉,已經將這案子的一些不重要的內容告知馬尉。

 “我覺得不像。今日的一切都很奇怪,突然殺了御馬監的主事,又逗留在皇城內,如果是為了報仇,早一些時日就可以做了,為什麼非得是今日!”

 原東祥疑惑地喃喃自語,遠處卻有一個番子和一個燕山左衛的士兵快步跑來。兩人分別向原東祥和馬尉稟報,事情卻是同樣的。

 桂欽臣出現了,就在角樓,此時正在大開殺戒!

 原東祥覺得桂欽臣或許真的像馬尉說的那樣,已經瘋魔,否則做事不該如此荒謬。

 原東祥和馬尉立即趕往角樓,兩個大成境武者直接甩掉了後面的眾人,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去。

 很快,原東祥和馬尉來到角樓,角樓上依稀還有打鬥聲傳來,角樓之下,遍地屍體,血腥味濃重至極。

 原東祥臉色急變,速度更快,身形拉出虛影,閃入角樓內。

 馬尉慢了一步,卻看到了角樓上一道人影橫空掠出,身法縹緲,竟如同虛空橫渡,橫跨十數米後,在角樓一側十數米的一棵大樹樹頂再次借力,人影再次一閃,再次於一顆大樹樹頂借力。他就這麼在樹頂橫挪,速度極快,身影縹緲。

 角樓距離皇城城牆不遠,馬尉藉著月光看清桂欽臣的身影在幾個起落後落在了皇城城牆上,城牆上似乎沒有想到有人能橫空而至,反擊的時候,那道人影已經翻過城牆,隱匿進了黑暗之中。

 馬尉看得痴醉,這樣的身法他從未見過。

 “快追!”原東祥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將馬尉喝醒,回過神,馬尉看到原東祥已經躍下角樓,往城牆那追去。馬尉立即跟上。

 大成境武者面前,高二十七米的皇城外牆不是什麼大麻煩,但平日裡肯定不會有人這麼幹,因為這是僭越。

 不過今日顧不得這些了,原東祥直接甩出東廠令牌,口中一邊大喝:“東廠緝拿兇犯!”

 原東祥兩個借力翻上城牆,然後橫跨十米的城牆甬道,在另一側一躍而下。馬尉緊跟其後,城牆上的兵將看得一愣愣的,其中為首的一人正是馬尉的下屬,馬尉躍下城牆時還不忘囑咐那人:

 “通知指揮使!”

 原東祥自認自己沒有落後太多,他躍下城牆時,遠處還能依稀看到一個黑影在房頂飛馳,但又很快落在了街道之中。

 內城的宅子裡住的都是達官顯貴,至少也是高門貴族,家中少不了有看家護院的高手。有些宅子,大成境武者闖入,也是有進無出,因此桂欽臣不會選擇在這些宅子的屋頂行走。

 而內城的街道上,夜裡的巡邏極為嚴密,想要不驚動任何人,是不可能的。錦衣衛負責內城的治安,錦衣衛的高手在內城編制了一張大網,常人無法輕易在這張大網內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隨意行動。而這部分高手,直屬於錦衣衛指揮使王中傑的麾下,是一股極為強悍的力量,甚至連東廠也忌憚這股力量。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原東祥反而不怕桂欽臣逃離皇城,他更擔心桂欽臣一直躲在皇城內。現在他基本確定,桂欽臣擁有極品身法,這種身法不應該是出身御馬宗這種小宗門的桂欽臣能夠擁有的。這樣一來就坐實了桂欽臣背後還有高層次的人物。

 來到內城街道上,原東祥反而放慢腳步,周圍的環境很是寂靜,深宅大院的大人物們都已經休息,現在已經過了午時,最是夜深人靜的時刻。

 走過一條街道拐角的時候,身後傳來匆匆的腳步聲,馬尉趕來了,他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還未開口,原東祥卻突然停下腳步,然後抬頭朝著一個方向拱了拱手道:

 “東廠原東祥!”

 馬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那個方向,那裡是一片皎潔的月光覆蓋的樓宇,這應該是一處錢莊。錢莊的屋頂上,一個人影緩緩起身,月光將他的身影渲染出幾分神秘之色,那人朝著這裡拱手。

 “剛剛有人從這裡經過,是東廠緝拿的要犯?”

 屋頂的那人問道。

 原東祥應道:“是!”

 屋頂那人指了指一個方向,說道:

 “往那裡去了,那裡有呂千戶看著,人逃不掉,你們快去吧。”

 “多些!”

 原東祥簡單回禮,隨即往那個方向快步走去,馬尉緊緊跟上,目光卻瞟了一眼錢莊的樓頂,那裡只留下一片皎潔的月色,不見人影。

 “那是內中城千戶所地?”馬尉輕聲問道。

 原東祥卻沒有回答,馬尉也就不再追問。

 穿過三條街道,原東祥的腳步驟然放緩,街道中央,立著一人,那人的腳下,似乎還躺著一個。

 原東祥走上前去,月色之下,站著的人身穿錦衣衛的飛魚服。

 這錦衣衛偏過頭,看向原東祥,前者的臉上戴著黑色面具,似乎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內中城千戶所的人,都是如此裝扮。

 “內中城錦衣衛辦事,你們是什麼人?”這個黑色面具的錦衣衛冷冷開口問道,手中繡春刀斜斜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