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強的小肥兔 作品

第二百八十五章 劍陣揚名四方震

    浩天是劍魔的名字,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敢直呼其名的人卻不多。

    尤其那個直呼其名的,還是一個如此年輕的人。

    那人一身白衣飄飄,衣袖和衣襬都是隨著狂風獵獵作響,長得十分清秀俊美,尤其是那一雙好看的眼睛,讓人看過一眼便很難再忘記。

    隨後在場眾人看到了白衣青年手中的古樸長劍。

    鎮邪劍!

    看到那古樸長劍的一刻,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是鬼劍客!

    他終究還是來了!

    那古樸長劍並沒有散發出驚天的聲威,就像是一把尋常的長劍落在手中,那拿著古樸長劍的手修長且有力。

    這一切都顯得平平無奇,但在場江湖中人卻是內心湧現一抹寒意。

    鬼劍客在江湖當中是一個極其複雜的人物,讓其聲威徹底大震的還是在玄清山擊殺真一教大真人的時候,而那個時候江湖中人只是覺得他是一個特立獨行,具有反叛精神的劍客。

    隨後鬼劍客救出安寧公主,殺齊術,蕩平魔教,在那段時間他的聲威到達了頂點,無數劍客對其推崇備至,仰慕不已。

    而這一切都在東羅關華為雲煙,鬼劍客身死道消,所有人都在扼腕嘆息,如此絕世劍客竟然命喪東羅關之上。

    但很快,鬼劍客便以魔教供奉的身份出現了,不僅如此,他而在天武門之上大戰佛門的殊勝金剛,白衣劍仙橫空出世,令天下劍客都為之黯然失色。

    對於鬼劍客加入魔教,當時許多人都是憤恨不已,沒曾想如此頂尖劍客竟然甘願與魔教為伍,淪為魔教的走狗。

    再然後便是碧空島之戰,不過因為碧空島之戰幾乎死傷殆盡,知之甚少,而如今魔教退守到了燕國,鬼劍客自然也是跟隨魔教退到了燕國。

    總而言之,鬼劍客時至今日還是一個備受爭議的人物。

    有人認為其天資縱橫未來必定是站在天下山巔的高手,甚至很有希望到達大宗師之境,也有人對其加入魔教失望不已,有人敬佩,有人仰慕,有人嘲弄,也有人奚落........

    但,人不就是這樣嗎?

    在旁人的眼中,有著千百副面孔。

    劍魔腳步一頓,看著腳下久久未散去的劍氣,眼中浮現一道精芒,轉頭看向了那白衣青年。

    劍魔沒有說話。

    他只是靜默的看著的對面白衣青年。

    兩人對視著,手中都是提著一把劍,其中一把劍還沾著血。

    四方還燃燒著熊熊火焰,巨鼎之中放置著天下第一名劍,就在劍魔浩天的身後。

    此刻那一方大鼎彷彿越託越高,到了天上一樣,而那獨鹿劍就是天上的劍。

    劍魔輕笑一聲,“我以為你怕了。”

    安景問道:“怕誰?”

    劍魔掃了安景一眼,道:“怕我手中的泣血劍。”

    安景道:“這個笑話可不好笑。”

    劍魔看著手中的泣血劍,道:“劍的用途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人,如果不是用來殺人,那將沒有任何意義。”

    安景淡淡的道:“你錯了。”

    劍魔看向了安景,似乎是在等待他的話。

    安景說道:“一個真正可怕的劍客,向來不是他手中的劍,而是劍客本身。”

    劍魔怔了怔,隨後才悵然道:“你說的沒錯,一個可怕的劍客本身才是世間最可怕的劍,這世間有什麼比人心更加可怕的呢?”

    安景點頭道:“對,沒有比人心更可怕的東西了。”

    兩位當世最為頂尖的劍客似乎達成了一致。

    一個會講話的人,不僅能夠記得別人說過的話,還能說過一些讓別人記得的話。

    趙重胤看著兩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隨後揮了揮衣袍坐了下來。

    他今日也是很好奇,這兩位劍客到底孰強孰弱。

    不只是他好奇,禮部尚書朱永芳,工部尚書嶽廷陳,玄衣衛大都督徐千月,幽風谷谷主,四象門門主賈十五等一干江湖高手都是十分好奇。

    而好奇至於,還有兩個極為震撼的人。

    正是賈梅仙和楊衝。

    此刻他們看著那俊秀的神情,怎麼也想象不到當初救下的人,竟然就是如今這鼎鼎大名的鬼劍客,天下頂尖高手,實力更是遠在門主賈十五之上。

    楊衝臉色有些蒼白的道:“小師妹,這是真的嗎?”

    賈梅仙呢喃道:“應....應該是真的吧。”

    她的大腦有些空白,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匯聚到了兩人的身上。

    當今天下毋庸置疑最為頂尖的兩位劍客,一位是曾經攪動一個時代風雲的頂尖劍客,一位則是古往今來最有天賦的劍客之一。

    青年與暮年。

    鬼劍客和劍魔。

    鎮邪劍和泣血劍。

    當今兩位頂尖劍客眼神對碰著,雖然沒有說話,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蓄勢待發的氣勢。

    就像是火山將要噴湧的前夕,壓抑在所有人的心臟之上。

    劍魔的手幹皺,蒼老,猶如樹根一般,沒人知道這雙手下死了多少高手,那把泣血劍飲了多少鮮血。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比對面的青年要多得多。

    下一刻,他渾濁的雙眼陡然間變得銳利了起來,就像是兩把銳利的劍。

    即使是被這一雙眼睛注視著,都是一種莫大的壓力。

    而對面安景雙眼柔和像大海,無論多麼銳利的劍都能將其融化其中。

    劍魔淡淡的道:“三十年前,我就到達了第六境,手中無劍,心中亦無劍的境界。”

    隨著劍魔話音落下,他手中的泣血劍若影若現,彷彿消失了一般。

    在尋常人的心中,甚至不能理解,手中無劍,心中無劍,那怎麼才能算是一個劍客呢?

    但是在真正的高手眼中,這已經到達了人與劍結合的巔峰。

    而下一步,則是真正仙佛的境界,已經不再是人間的存在的了。

    劍魔繼續道:“三年前,我開始逐漸忘卻了手中的劍。”

    安景瞳孔微微驟縮。

    這話別人不懂,但是他懂。

    劍道第七境人劍合一,劍我兩忘。

    劍魔雖然沒有到達這一境界,但也逐漸接近這一境界了。

    安景道:“厲害。”

    劍魔嘆道:“可是這天下間能夠值得我全力出劍的人已經不多了。”

    安景點頭:“確實不多了。”

    在場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都是慢慢向著後方退去了。

    劍魔看向了安景手中的劍,“而你是當今世上不多中的一個。”

    安景手中的鎮邪劍卻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我的劍在手中,亦是在心中。”

    劍魔的劍不明顯了,而他的劍卻越發的引人注目。

    劍魔的心中也是一震!

    第六境,手中無劍,心中無劍。

    而眼前的鬼劍客竟然再次找到了手中的劍,再次找到了心中的劍。

    看樣子像是跌落了劍道境界,但只有真正的高手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兩個劍客雖然還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但卻似已進入生死一發的情況中,生死已只是呼吸間事。

    所有人雖都已退入角落中,卻還是能感到那種可怕的殺氣。

    每個人的心都在劇烈收縮!

    甚至全身的血都已沸騰!

    安景和劍魔仍然在對峙著,沒有再說話,手上也沒有絲毫動作。

    每個人都只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都只能感到冷汗密密麻麻的從毛孔中滲出,在皮膚上流過。

    因為所有人都清楚,

    兩大頂尖劍客只要一有動作,就必定是驚天動地的存在。

    決戰隨時都可能爆發,每一剎那都可能爆發。

    也許就在下一個呼吸,下一個眨眼。

    在今天,兩大頂尖劍客勢必會有一人倒下去。

    而這倒下去的人又會是誰呢?

    下一刻。

    安景的劍勢率先席捲而來,仙道劍第六境的劍勢,就連樓象震修煉人道劍的劍仙都曾感嘆過其可怕和強悍。

    劍魔脊背挺直,一股凌厲衝破雲霄的劍勢逆流而上,與安景的劍勢碰撞在一起,劍勢無聲無息,但似乎又化成了實質的東西一般,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啊!

    離得近的人,頭痛欲裂,連滾帶爬的往後飛退,避開劍勢的侵襲。

    “快退,這是第六境的劍勢對拼。”徐千月喝道。

    劍魔不動如山,隨後從他泣血劍之上一道幽黑色的光芒乍現而出,就像是一層冰流席捲而去。

    轟!

    洶湧的澎湃的氣勢一下子如山嶽一般向著安景壓了過去,好像天地都是一滯,周圍所有人都是面色微微一變,呼吸都是一變。

    就在人們眨眼的瞬間,劍魔身軀消失。

    人呢!?

    在場諸多高手皆是心神大震,只是眨眼之間劍魔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到眾人回過神的時候,劍魔已經出現在安景的面前,手中泣血劍向著前方一揚。

    “哧!”

    無形的冰冷劍芒擦著安景的脖頸,在山地上劃出一道近數丈長的裂痕,至於為何沒有命中,不是劍魔手下留情,是安景在關鍵時刻,頭一偏,險而又險的避過攻擊。

    安景迎著劍魔衝了上去,鎮邪劍揮舞到極致,一劍又一劍的封擋住泣血劍的攻擊,不僅如此,安景雖然身處逆流之中,反攻之勢卻讓逆流都凝滯下來,分庭抗禮。

    叮叮叮叮叮叮叮……

    刺耳激烈的金鐵交擊聲,響徹四方,刺的耳膜都是一痛。

    因為速度太快,出劍也快,兩人的身影並沒有消失,反而出現了一種極為詭異的一幕。

    鐘山之上,到處都是兩人的身影,從十個變成二十個,二十個變成四十個,四十個變成八十個,上百個安景和上百個劍魔在交手,交手姿勢各有不同,有的舉劍相抵,有的互相追逐,有的比拼劍法精妙,還有的隔空對決,氣勁爆裂。

    四周很遠處,在場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一個個都傻眼了。

    若不是親眼看見,他們絕不會相信,會有人把劍法發揮到此等離譜的境界,而且不是一個,是兩個。

    劍魔的實力,超乎他們的想象。

    安景的實力,也讓他們再一次震驚。

    鬼劍客對戰劍魔!

    這是第六境劍客的戰鬥,世間難得一見的比試。

    只見鎮邪劍和泣血劍相交之後,爆發出一道刺耳至極的金鐵交擊聲,兩人身軀向著兩側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