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欲 作品

77、第 77 章

    雲棲久被許蘇白騷了一把,人都傻了。

    許蘇白挑了下眉。

    她的神識立馬回籠,沒敢多猶豫,硬著頭皮打開副駕車門。

    與眾不同的剪刀門一開,又是此起彼伏的驚呼。

    雲棲久迅速拾起副駕的紅玫瑰,捏在指間,上車,關車門,繫好安全帶,動作一氣呵成,大大縮短了丟人現眼的時間。

    許蘇白一腳油門踩下去,跑車飛竄出去,引擎聲震得她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精神恍惚。

    雲棲久緊捏鮮豔的玫瑰話,按捺不住心間悸動,問他:“你怎麼回來了?”

    許蘇白抽空瞥她一眼,嘴角一揚,壞壞地笑著:“怕某人獨守空閨,寂寞太久,會去找別的野男人。”

    “我沒有。”

    “嗯,我知道你這輩子只愛我一個。”

    雲棲久故作冷淡:“……我沒覺得寂寞。”

    許蘇白乜斜著眼覷她,意味深長。

    看得她心都虛了,臉上的紅暈也蔓延到了耳廓上,“你回來怎麼不早跟我說一聲?”

    “說了,不就沒有驚喜了?”

    “既然都準備驚喜了,怎麼還是一朵玫瑰?”雲棲久輕撫柔軟的花瓣,嗅到了玫瑰清淡旖旎的香味,“我就沒見你送過我一束花。”

    許蘇白“哎喲”一聲,戲謔道:

    “雲六三,我能及時在你公司樓下接到你,都是天公作美,沒捨得刁難我,讓我多等幾個紅燈了。等我搞完一束花,追到你家裡,估計你連宵夜都快吃完了。”

    “哼~”雲棲久把玫瑰花,斜斜地插在手提包拉鍊的縫隙裡,“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為了熱烈慶祝雲棲久同志,迴歸苦逼的社畜生活,”許蘇白刻意拿捏著激昂的腔調,“今晚七點,本人於照雪樓設宴,盛情邀請雲棲久同志共赴晚餐。”

    雲棲久又好氣又好笑:“當社畜有什麼好慶祝的?以前看你上臺演講,都沒這麼抑揚頓挫。”

    “能繼續從事自己喜歡並擅長的工作,應該高興才對。”

    許蘇白騰手,抽出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遞給她。

    “你今晚想喝什麼湯,隨便點,你好虛弱,得提前補補。”

    雲棲久接住他送來的水,兀自擰開,還在腹誹他身為男友怎麼這麼不自覺。

    結果聽到他後面那句,一個不留神,“咔”一下擰開瓶蓋,握著瓶身的左手一使力,水被擠出來,灑在她的煙管褲上。

    淺駝色的布料,登時洇出一塊顯眼的水跡。

    許蘇白抽了幾張紙巾給她,似笑非笑道:“請你喝一盅湯而已,這麼激動?”

    “只是單純地喝一盅湯而已?”雲棲久臊得不行

    ,小臉發燙。

    他坦然道:“是啊,不然呢?你想做什麼?”

    雲棲久連罵他“人模狗樣”都懶得,把溼掉的紙巾用小塑料袋裝好,打算下車時扔掉。

    她抿了口水,降降陡然升高的體溫。

    前方路段發生追尾事故,導致車流擁堵。

    許蘇白放慢車速,冷不丁嗆她:“你喝我水乾嘛?”

    雲棲久一口水含在嘴裡,差點噴出來。

    她用拇指揩掉唇角的水漬,“你給我,不就是讓我喝的嗎?”

    許蘇白搖頭嘆息:“雲六三,你太讓我失望了。”

    “?”

    “我給你是想說,我忙著開車,沒辦法擰瓶蓋,讓你幫忙擰一下而已。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懂我呢?”

    “……”

    “我大老遠從德國回來,一口水都沒顧得上喝,就馬不停蹄地過來接你了。”

    慢悠悠地說完,許蘇白長長地“唉”了一聲,再次表達他的失望之意。

    雲棲久眼瞼跳了一跳。

    不就一口水麼?他戲怎麼這麼多?

    她把水瓶往他那兒一送,“喏。”

    許蘇白目視前方,雙手牢牢把住方向盤,“我開著車呢,你餵我。”

    磁性嗓音揉在輕柔的風裡,刮過她的耳朵,心尖兒一酥,總覺得他像是在跟她撒嬌。

    雲棲久側過身來。

    見車流再前面一點,恰好亮起了紅燈。

    她欺近他,把瓶口貼到他唇邊。

    湊得近了,他身上的氣味乘風撲到她臉上。

    清冽的木質香勾兌了某種香料的辛辣,又被菸草味一糅雜,滿滿的雄性荷爾蒙氣息,透著強烈的侵略性。

    他轉過臉來看她,黑眸深邃發亮。

    那張形狀漂亮、特別會哄人接吻的紅潤薄唇,擦著瓶口的圓弧滑動,微微啟開一條縫,探出軟舌,抵著瓶口。

    雲棲久心跳驀地加快,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他用唇舌弄她的模樣,以及,那種銷魂蝕骨的感覺。

    她嚥了嚥唾沫,全身燒起了一層淺淡的粉色,呼吸都不通暢了。

    “你喝不喝?”她催他,聲音帶了不自知的啞。

    許蘇白挑眉,頭一歪,猝不及防地親在了她的唇上。

    她受寵若驚地眨了下眼。

    與此同時,手中的礦泉水瓶被奪走。

    這個吻如蜻蜓點水,一觸即分,卻激醒了她體內所有躁動不安的細胞。

    許蘇白攪亂了她這潭渾水,卻自顧自瀟灑抽身,後背靠上椅背,仰頭喝了一口水,渾然不知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好事般:

    “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喂水跟遞話筒似的。”

    他唇瓣的溫軟觸感還留在她唇上。

    雲棲久舔了下唇,默不作聲地坐回去,右腿輕輕交疊在左腿上。

    心湖還在盪漾著漣漪,散不去。

    許蘇白用微涼的水瓶,碰她紅彤彤的面頰,揶揄她:“發什麼呆?”

    雲棲久瞬時回神,囁嚅著唇,欲言又止。

    他把礦泉水瓶塞回她手裡,金屬質感的低磁嗓音輕響,含著若有似無地挑逗:“癢了?”

    她舉起礦泉水瓶,想喝一口潤潤乾燥的口舌,含混道:“什麼?”

    車子終於駛離事故發生的路段,許蘇白踩下油門提速,不輕不重,咬字清晰地撂下一個字:“逼。”

    雲棲久還沒喝上水,就被慣性甩進椅背裡。

    手中的水瓶劇烈搖晃,幸好所剩的水不多,沒有灑她一身,只是濺到了她的手上。

    “流氓!”她把瓶蓋一擰,放在杯槽上,閉上眼,雙手捂耳,想要徹底屏蔽掉他的干擾。

    但他的笑聲,還是或多或少地鑽進了她的耳朵。

    雲棲久乾脆開了車載音響。

    第一首就是linkin park的《nobody can save me》。

    旋律響起,蕩在秋風和車鳴中,跟今晚星星點點的夜幕,特別合襯。

    “i\'m dancing with my demons

    (我正與心魔周旋)

    i\'m hanging off the edge

    (我正徘徊在涯際邊緣)

    ……

    cause nobody can save me

    (因為沒有人能拯救我)

    ……”

    雲棲久跟著輕聲哼哼,忽然喚他:“許蘇白。”

    許蘇白應了聲“嗯”。

    他等了會兒,沒等到後續,還以為她只是叫著他玩兒。

    直到副歌的“cause nobody can save me”又重複一遍。

    她這次的音量大了點,喊他:“許蘇白。”

    他再遲鈍也該頓悟了,笑她:“你傻不傻?別人看著呢。”

    “哪有?”雲棲久扭頭,車窗外,是一輛跟他們並駕齊驅的黑色轎車。

    主駕車窗早已降下,她看過去時,對方正巧心虛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人家明明是在看你的豪車。”她說。

    許蘇白笑:“我以為他在看我車上的美女。”

    雲棲久被他哄得心花怒放,連菜都多點了兩道,飯也多吃了半碗。

    吃飽喝足,她坐在座位上犯懶,慢悠悠地喝著湯,連起身離席都要許蘇白叫上半天。

    “起來,還有一個局在等著。”許蘇白拉她胳膊。

    “誰攢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