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欲 作品

82、第 82 章

    一隻大手攤在她眼前。

    她怔怔地順著那隻手往上看。

    許蘇白彎腰站在她跟前,睨了眼自己的手,跟她打了個眼色。

    雲棲久把手搭在他手上,借力起身。

    他拉起她,沒有多言,也無需多言,只是胳膊搭在她肩上,將她攬在懷裡,繼續推著購物車,去收銀臺結賬。

    雲棲久嗅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心緒平靜下來,跟他道了聲“謝謝”。

    這回倒是很有禮貌,畢竟是發自內心地感謝他。

    感謝他幫她出頭,也感謝他的知而不言,沒讓她感到尷尬難堪,更感謝他將溫暖的懷抱分享給她。

    對上她水盈盈的眼,許蘇白回她兩個字:“傻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突然沒那麼感動了。

    “你剛剛怎麼跟那小孩兒說的?”她好奇道。

    許蘇白壞笑:“我說——哥哥身上帶了搶,你要是不跟姐姐道歉,哥哥就一槍把你腦袋炸開花。”

    “……”雲棲久傻眼,“你也太血腥暴力了吧?”

    許蘇白捏她臉蛋,“雲六三,你是真的傻得可愛。”

    他擺明是在逗她玩。

    雲棲久猛吸一口氣,鼓起腮幫子,叫他捏不住她臉上的小肉肉。

    哪知許蘇白轉而張開虎口,掐住她的兩頰,也掐掉了她嘴裡含著的那口氣。

    他睨著她嘟起的金魚嘴,心軟得一塌糊塗,趁周邊沒人,低頭親上去,“你怎麼能這麼可愛?”

    雲棲久眼睛亂瞄,羞得不好意思看他。

    她拉開他的手,牽在手裡,咕噥著:“趕緊結賬回家吧,今天好累,想早點休息。”

    “行~”

    兩人排隊結賬,然後,去到停車場,許蘇白開車,載她回到公寓。

    一進門,他“啪”地拍開吸頂燈,房間登時亮如白晝。

    他拎著東西進屋,擱在茶几上,把袋子拆開,拿出一樣樣物品,分門別類地擺放好,比上門女婿還殷勤。

    雲棲久給門掛好防盜鏈後,跟著走進屋。

    見他這熟門熟路的模樣,她抿了抿唇,話到嘴邊,不吐不快:“許蘇白,你對我家,很熟啊。”

    許蘇白取下牆上沒電的掛鐘,拆出裡面舊電池,換上新電池,重新把鍾掛上去,“都說一回生,二回熟。”

    他左看右看,稍微調整了一下,確保掛鐘擺正了,回頭看她一眼,意味深長道:“你那條道,我第二次進入時,表現不也比第一次要好麼?”

    雲棲久起初沒get到他的意思,過了會兒,才回過味來。

    她掄起一個抱枕砸向他。

    許蘇白穩穩接住,聽到她罵他“流氓”,笑得更狂妄放肆了。

    兩人依次去洗手間洗澡。

    雲棲久趁他洗澡的工夫,趕緊翻出那本相冊和玻璃罐,重新找地方藏起來。

    可她這間公寓太小,藏哪兒都容易被找到。

    許蘇白擰開門把手出來時,剛好看到她慌慌張張地關上衣櫃門。

    他只在腰間圍了一條白色浴巾,無所顧忌地在她面前展露精壯漂亮的肌理。

    雲棲久看著他迤迤然走來,嘴角帶笑,薄唇翕張:“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藏了野男人呢。”

    “野男人是指你嗎?”她跟他拌嘴。

    “不會真藏了人吧?”許蘇白杵在她跟前,手越過她身側,摸到了櫃門的把手,正要用力一拉,雲棲久一把摁住他的

    手,使足了勁。

    “沒有。”她說。

    “哦。”他平平淡淡地應了聲,手下卻還在發力拉櫃門,“我想要打開衣櫃,拿套睡衣。”

    雲棲久半信半疑地瞧他。

    許蘇白俯首,視線與她齊平,黑曜石般的眼眸,噙著笑意,定定地盯著她,無聲無息地放電。

    只是被他看著,她就不由自主地亂了呼吸節奏,分泌出大量多巴胺和腎上腺素。

    他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緩慢地眨了眨眼,說話拖腔拉調的:“還是說,你更喜歡我不穿衣服的樣子?”

    “才不是。”雲棲久想讓開,轉念一想,總覺得他葫蘆裡賣的是別的藥,於是又不肯讓了,跟他拉扯著,“你等等,我幫你拿衣服。”

    許蘇白樂了,索性就著這姿勢,把她圈在懷裡,“你再怎麼藏也沒用了,該看的,不該看的,我早就看完了。”

    周身浮動著他的雄性荷爾蒙氣息,叫她燥熱難安。

    她雙手抵著他的肩,想推開他,嬌嗔道:“你怎麼能偷看別人的小秘密呢?”

    他不動如山,甚至還變本加厲地欺近幾分,“每一頁都是我,怎麼我就不能看呢?”

    雲棲久受不了他這樣,左閃右躲,想鑽出去。

    偏偏腰身被他胳膊一箍,逃不掉了。

    許蘇白騰出一隻手,扳正她的臉,目光沉沉地凝視她,“知道嗎?你覺得害羞,不能見人的小秘密,足夠我開心很久。”

    雲棲久徐徐抬眸,回視他。

    他們貼得太緊,呼吸勾著呼吸,心跳緊接下一次心跳。

    她的手還搭在他寬闊的肩上,觸感溫熱滑膩。

    許蘇白輕撫她發燙的面頰,啞聲呢喃:“真想和你來一場助眠的睡前運動,然後與你相擁而眠,直至斗轉星移,天光大亮。”

    “許蘇白。”她喚他。

    “嗯?”他應了聲。

    忽地,她雙臂勾住他的脖頸,仰頭獻上一記纏綿悱惻的深吻。

    他像個壞人。

    在她的世界裡,放了一把火,恣意妄為地燒燬一切,連空氣裡的水汽都被燒乾。

    他又像個好人,

    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施以恩澤,予以溫存。

    終歸,她希望他是值得她託付終身的良人。

    -

    翌日去到通訊社,得益於徐婭跟劉舒雅的大力宣傳,整個通訊社的人都知道,她跟許蘇白談戀愛的事了。

    正兒八經談戀愛的那種。

    於是乎,大家又開始關心起另一個問題——

    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我覺得快了。”徐婭邊開車,邊跟副駕的雲棲久閒扯,“我甚至強烈地感覺到,你們可能會比卿卿更早領證。”

    “開什麼玩笑?”雲棲久刷著手機,瞧了眼日期。

    最近跟許蘇白過得膩膩歪歪的,不知不覺間,就到了九月底。

    難得放兩天假,她跟徐婭去往隔壁省,參加何卿卿的單身趴。

    “我真不覺得是玩笑。”徐婭說,“你跟許蘇白在一起時可瘋了,我真不覺得有什麼是你倆做不出來的。”

    “距離卿卿結婚領證,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雲棲久道,“許蘇白都沒跟我求婚呢,我們怎麼就到結婚這一步了?”

    徐婭搖搖頭,對她的話不以為然,“如果許蘇白突然興起,跟你說,‘要不我們去領個證吧’,你鐵定腦子一熱就答應他了。”

    “不會的。”雲棲久還挺自信。

    -

    時隔三年,601宿舍的四人,非常難得地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