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邊的船隻 作品

第482-484章 聖母她......

    朱煜說道,“跟蔡將軍說我明晚要在上陽點將,所有千夫長以上的職位都要到場。”

    阿古力隨口問了一句,“幽州和幷州裡上陽很遠,那些值守的將軍不一定都能趕得上。”

    “到不了的,斬立決。”朱煜面帶微笑,聲音如常的回答著這個問題。

    “嗯。”阿古力不再多問,直接沖天而起,朝南陽方向以驚人的速度飛去。

    朱煜又回頭看了眼蠱神殿,也不再此處多逗留,緩緩的下了臺階去。

    張子良和杜如寒對視一眼,紛紛跟上去,分左右落後朱煜半個身位。

    “王爺,這一天多時間,想必世子出事的消息在南陽這邊傳遍了。”張子良小聲的說了一句。

    “嗯,知道了。”朱煜淡淡回了一句,而後頓了一下又道,“回去就說世子在蠱神這邊療傷,不日回南陽。”

    張子良沉默一會,抱拳道,“明白。”

    這時,一位穿著南陽甲冑的伺候正朝這邊飛奔而來,背上揹著八百里加急的文件。張子良上前一步,接過這份文件遞給朱煜,說道。

    “王爺,是太安城那位天子的。”

    朱煜接過帛書,隨手攤開看了幾眼,而後又將其闔上。全程表情並未有任何變化之色,看完之後也一語不發,只是繼續朝山下走去。

    直到山下的時候,朱煜和張,杜二人一起上了馬車之後,前者才悠悠開口,“李洵說他不知道是何人刺殺,他正在全力追查,會親自把行兇之人送到我們這邊。”

    張子良沒急著發表意見,他不在現場,只是把視線看向杜如寒。後者沉吟半晌,最後抱拳道。

    “王爺,臣以為此時的片面之語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來太安城那邊的動作。之後我們才好做出反應。”

    朱煜輕輕頷首,但是並未選擇在這和自己的兩位謀士高談闊論起之後的可能的軍事方面的行動,而是問道。

    “此次你去太安也算是見到了這位剛登基幾年的天子,覺得如何?”

    杜如寒略微思索,最後說道,“明君。”

    “能得到杜先生這樣的評價,那看來這確實是我大齊社稷之福氣。”朱煜輕輕笑了起來,繼而問道。

    “你覺得刺殺世子這件事,從南陽這邊來看應該是誰做的合適?”

    “王爺想要誰便是誰。”杜如寒輕輕抱拳道。

    朱煜莞爾一笑。

    杜如寒也不再多說什麼,選擇和張子良一起保持緘默。兩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甚至都沒問道李洵信中的具體內容。

    朱宸的事情剛發生,這裡頭的很多彎彎繞不是現在就能和朱煜交心的。哪怕他們二人是朱煜最倚仗的謀士。

    為臣之道無外乎克己二字。

    朱煜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將視線怔怔的望向馬車之外看著飛速倒退的原始風光。

    而後馬車在術師車伕的駕駛下徐徐飛起,速度愈發驚人的朝南陽方向飛去,顯然,這馬車是一個不俗的法器。

    ~

    南陽地處大齊南部邊境,氣候宜人,四季如春。此州下轄九郡,地繞物豐,民生充沛。無論是面積還是富裕程度在大齊所有州中居前列。

    上陽郡是南陽最大的郡,位於南陽北部,南陽王朱煜的府邸便落在此郡主城區。二十多年的修葺擴建,朱府儼然像一隻巨獸盤踞在城中。

    建築通體暗灰色,風格古樸,充滿莊嚴厚重的歷史感。

    此刻已然夜深,上陽郡的華燈大部分已經散去。整個城區已經陷入一片寧靜。

    朱府的一處寬闊場地上,卻燃著幾處巨大的篝火。火光沖天。數百名南陽軍大小將領成縱隊站在場地上。

    他們皆身披黑甲,腰佩短劍,腳踩雲靴,站姿挺拔,面容沉著。

    這些平日裡鎮守一方,地位超然的將領此刻全都默不作聲,靜靜的看著前方的木臺。

    木臺約兩米高,擺著戰鼓,臺上站著一人。大齊人眼中的南陽王,南陽子民眼中的天父朱煜。

    朱煜的名聲在南陽已然昌盛到一種可怖的境界,境內百姓無一不推崇朱煜。平頭百姓更是不少人在家中給朱煜立長生牌。

    這些年,朱煜鎮守南陽,勵精圖治之下,為南陽帶來史無前例的安定和繁榮。

    這裡的子民早已不知大齊天子為何,只知道南陽王朱煜。

    朱煜同樣身披黑甲,他不高,也並不霸氣。嘴角淺淺的掛著溫和,沒帶頭盔,頭髮用一根簡單的木簪彆著。

    視線同樣溫和的看著底下的眾位將領。

    “前些天世子去了趟太安,遭到了刺殺,受了致命的重傷,目前在一位二品天人那邊接受救治。大家無需過分擔心世子的安危。”

    朱煜聲音清朗的先是說了這麼一句。底下的所有將領全都視線堅定的望著朱煜。前者繼續道,

    “半年前,區區幽、並二州就有著將近三十位的所謂諸侯。本王攜雷霆之勢將二州凝一,自此,南陽、幽、並三州自成一體。民生共享。”

    “半年過去了,現在在大齊其他很多諸侯的眼裡,七十萬南陽將士雖然勇猛,但是內亂橫生。

    這才讓區區金州陳拓就敢帶兵陳列在幷州邊境,本王且問你們,是也不是。”

    無人回答,整個場地除了篝火裡木材爆裂的噼啪聲,無任何一絲其它雜音。

    朱煜掃視了一眼眾位將領,說道:“丁波何在。”

    “末將在!”一位四十來歲的將領抱拳出列。

    朱煜走下木臺,踱步到丁波身側,開口道:“你統領的風字營多少人。”

    丁波聲音洪亮的回道:“回王爺,五千二百三十六人。”

    朱煜抽出腰間長刀,雙手握住刀柄,火光在白皙的刀刃上跳躍著。朱煜面無表情的將刀揮舞過去。

    好大一顆頭顱從丁波項上飛了出去。

    丁波健壯的身軀轟然倒地,鮮血不斷從斷頭處噴湧而出。

    朱煜將長刀插在地上,雙腳撐開,雙手交迭放在劍柄端部。

    腳下的泥土已經被鮮血浸溼。他的臉上一半血跡,一半黑暗。

    “丁波,原南陽甲字軍風字營副將。”朱煜神色依舊平靜的徐徐道著:“半年前,幽州昌郡一戰,斬獲敵將三名。戰功赫赫。吞併幽州後,風字營擴編兩千人。丁波升風字營主將。”

    “南陽軍軍規第五條,無功不得升遷,無過不得左遷。風字營兩位千夫長因為是幽州人士,丁波便將二人降為百夫長,擢親信頂替。

    南陽軍規第三十八條,入南陽軍便一視同仁,無來歷,出身之別。丁波觸犯兩條,按軍規當斬。”

    深秋的晚風有些蕭瑟,場地上飄蕩著朱煜的聲音。有些溫吞,有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