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話的肘子 作品

第1199章 從未背棄

    就在南城門處,披著重甲都鐸騎士如黑色洪流般湧入。

    都鐸騎士面色的冷酷在街道上縱馬奔騰,戰馬的鐵蹄在夜色下的石板路上踩踏出雷霆般脆響。

    都鐸家族海東青旗幟在隊伍前方迎風招展,這時,任小粟看到一枚火球驟然從某個小巷子裡騰空而起,正巧飛到他頭頂高空爆裂。

    這不是攻擊手段,而是要為剛剛入城的騎士團指明方向。

    下一刻,遠方城門處的聖都鐸騎士長將手中長槍高高舉起,指向火球爆開的方向。

    一瞬間,巫師國度內最精銳的騎士團忽然調轉方向,沒有絲毫停頓。

    如雷的馬蹄聲中,根特城的居民紛紛躲在家中噤若寒蟬,所有人都明白,今晚要出大事了。

    任小粟站在圓頂上感受著奔湧的一切,彷彿夜空正在沸騰。

    但是,那又怎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從圓頂上縱身躍下,就像任禾帶著他從山巔一躍一樣。

    任禾曾在信中問過他,小粟,你是否還有勇氣?

    大部分人直到年華逝去才會明白,人生最珍貴的就是年輕時那股子想要看看世界的勇氣,還有永遠不可被擊敗的熱血。

    答案毫無疑問,任小粟從不缺乏勇氣。

    帶著白色面具的老許此時已經回到他的身邊,兩個身影分別鑽入兩條巷子,就像是兩條平行且不斷前進的射線,又像是兩顆流星。

    縱馬而來都鐸騎士用手臂夾住長槍末端,當任小粟來到面前的時候,對方突然勒起戰馬嘴上的韁繩。

    那戰馬頓時站立而起,緊接著這名都鐸騎士裹挾著戰馬重新落下的慣性出槍!

    重甲騎士的長槍就像是一門重炮似的穿透空間,這是重甲騎士們最擅長的攻擊方式,在戰馬的巨大慣性之下,就算敵人舉著盾牌也根本無法阻擋這樣的衝擊力。

    只是下一刻他愕然的看到,面前那少年竟是不知道從何處掏出一架鋼鐵機器抱在懷中。

    長長的火舌在夜幕中乍現,重機槍迸射出的金屬風暴,只用了兩秒鐘就完成小巷子中的全火力覆蓋。

    這剛剛拐進巷子裡圍堵任小粟的數十個都鐸騎士,竟是瞬間全軍覆沒了!

    任小粟拎著還在冒著青煙的重機槍走到長街上,獨自一人面對著前後夾擊過來的騎士團。

    身前是都鐸,身後是諾曼。

    舉世皆敵。

    任小粟再次舉起手中的重機槍瘋狂掃射:“來吧,巫師出手吧。”

    他從一開始便拿出重機槍這樣的戰爭殺器,就是要告訴那些巫師:你們不出手就沒人能拿我怎麼樣。

    待到南方都鐸騎士團被打的人仰馬翻,任小粟收起重機槍繼續向南方狂奔起來,這時左側又從巷子裡轉出一隊騎士,想要朝任小粟包抄過來。

    結果這些都鐸騎士拐過來還沒能衝出巷子,便被老許的截殺阻斷了去路。

    有老許在,光憑這些冷兵器時代的騎士,根本不可能對任小粟完成包圍。

    或許這些巫師國度的巫師們並不明白,任小粟之所以來這裡不是為了當撲火的飛蛾,也不是為了跟巫師國度魚死網破。

    巫師們不是網,任小粟也從來都不是魚。

    任小粟狂奔之間,街道兩旁的哥特式建築樓頂上,竟是突然鑽出成片的士兵開弓攢射!

    遮天蔽日的箭雨撲面而來,就像是漫天的蝗蟲,又像是蘊藏著暴風雨的烏雲席捲而來。

    當這一切將要抵達任小粟身邊之時,只見少年一躍而起,就在這一縱之時外覆式裝甲瞬間覆蓋,那一支支箭矢撞擊在外覆式裝甲上只能撞成粉碎。

    還未等任小粟落地,他身下忽然有一架蒸汽列車憑空駛出,在那紛紛擾擾的箭矢中,宛如東方蒼龍一頭撞破了烏雲。

    任小粟落在車頭上屹立,灰色的金屬質感裝甲,猙獰而又兇猛的黑色列車,這一切都彷彿來自煉獄,然後直指面前的虛偽神國。

    蒸汽列車很快,當它從城池之中呼嘯而過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猶如聽到了風暴聲。

    許多站在屋頂攢射的騎士只感覺,自己只是眨了個眼的功夫,那站在車頭上的任小粟便已經離自己很遠了。

    大巫師們終於坐不住了,若是讓任小粟這麼硬闖出根特城去,神明的顏面何在?

    一時間,炎熱的夏季裡空氣溫度驟然降低。

    任小粟皺眉間卻發現,一直沿路保護他廝殺的老許身上,竟是開始漸漸凝結出冰霜。

    剎那間,數座冰山忽然擠破了街旁的建築拔地而起,建築的磚石全部碎裂崩壞,而那些冰山竟硬生生將老許給困在了裡面。

    正如許安卿和陳靜姝所言,不管到何時都決不能小瞧那些大巫師,都鐸與諾曼這兩個家族能夠屹立在這巫師國度裡,本身就有著自己的底氣。

    先前任小粟並沒有面對過都鐸家主這種屹立於金字塔尖上的人物,如今對方一出手便將老許禁錮起來了。

    那冰山似有萬重,不管老許如何奮力擊碎冰山,那冰山卻像是永無止境似的,不斷“生長”出來。

    任小粟心中發狠之下,便打算直接取出rpg來幫老許轟碎冰山,雖然疼是疼了點,但絕對有效。

    再不行的話,那就上雲爆彈!

    可還沒等他行動呢,只見蒸汽列車面前的大地忽然開裂,一條如閃電般曲折的冰霜裂隙朝著任小粟蜿蜒而來。

    寒霜襲來,任小粟只感覺頃刻間連外覆式裝甲都行動遲緩了一些,身處裝甲之內的他,眉毛上都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任小粟在蒸汽列車驟然雙腿發力,以縱躍的姿態快速與蒸汽列車脫離開來。

    就在他與蒸汽列車分離的剎那,地面的寒冰裂隙變成了真正的深淵,那長街之上,就像是憑空出現了一條天塹。

    蒸汽列車失去了鐵軌的根基,整架列車都一頭扎入那裂縫深淵之中。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廢掉對巫師威脅最大的存在。

    當然,對方一直拿老許當做獨立的個體來看待,這出手先針對老許,怕是認為老許的威脅性遠遠要高於任小粟。

    都鐸家主已經出手了,然而任小粟並沒有慌亂,依然執著的朝著南方一路突圍。

    都鐸騎士團與光明騎士團見老許和蒸汽列車已經被分別禁錮,終於再次狂熱起來。

    在這驚濤駭浪裡,任小粟突然穿入小巷子中,他要以這根特城裡密集的建築作為掩體,遮擋大巫師們的視線。

    按照陳靜姝所說,大巫師的施法距離應該在一公里左右,不管是都鐸家主還是諾曼家主,一定會選擇比較惜命的距離。

    這也就意味著,當任小粟進入小巷子之後,對方除非選擇拉進施術距離,不然的話就沒法對任小粟造成精準打擊。

    天空中有一頭碩大的冰雕海東青凝聚出來,它扇動著翅膀朝任小粟所在之處飛去,想要直接從高空俯瞰的角度找出任小粟的行蹤。

    這海東青每次拍動翅膀,都會有大量的冰霜甩落在空氣裡,那冰氣看起來異常駭人。

    它在空中直衝而去,銳利的眼睛在下方尋找著任小粟。

    可是等它剛剛靠近任小粟,一低頭卻發現對方正舉著一杆黑色的鋼鐵武器對準自己。

    那藏在一處房屋後面的少年看著瞄準鏡裡的海東青,似乎還在微笑。

    槍聲轟鳴,這一次都鐸家族的人終於明白,之前前鋒部隊放出去的海東青是怎麼消失的了!

    “他竟然還敢停留下來埋伏我們,”都鐸騎士團後方一個蒼老的聲音冷笑起來:“靠近過去,不要讓他逃出根特城。”

    一名大巫師看向蒼老的都鐸家主:“在城中作戰會不會殃及到太多平民?這樣可能會對我們的威信造成一定影響,最重要的是一些重要貿易貨物都存放在這一片。”

    “怕什麼,他這逃亡路線斜插至南方城門,那裡就是諾曼家族的領地了,”都鐸家主平靜說道:“就在那裡圍殺他。”

    ……

    玫瑰大道上,許安卿等人通過下水道鑽出地面,只是此時騎士團已經追著任小粟去了根特城南方。

    於是,他們能看到的只剩下一地屍體。

    就像小夏與梅戈最初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一樣,所有人站在這已經寂靜的玫瑰大道上震撼無言。

    “這真是一個人殺出來的血路?”許安卿的深吸一口氣問道。

    陳酒隨意看了一眼便說道:“俱是刀傷,而且同樣鋒利的切口,恐怕還真是一個人所為。”

    “710人左右,”錢衛寧這行伍出身的看了一眼便鎖定了死亡人數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