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翁氏在村長的示意下,顫抖著手,嘗試了兩三次才將鑰匙插進鎖頭,鐵質的鎖頭被她撥動得嘩啦嘩啦響。

    這聲音聽在大家夥兒的耳朵裡,叫人的心都繃得緊緊的。

    “這娘們就是磨磨蹭蹭。”村裡的一名青壯給這聲音弄得尤其心煩意亂,煩躁的撓了撓雞窩似的頭,嘴裡低咒著。

    再往土地吐了口口水,不停用力的用腳攆著。

    “你行你上啊,在這瞎囔囔啥!”

    方大嫂斜眼看他動來動去的模樣,只覺得他更煩人些。遂毫不客氣的拿話頂了回去,言語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說話的人用力的瞪了她一眼,卻不敢再應聲。在這種關頭吵起嘴來,怎麼說都顯得沒理。

    大家夥兒也不將這小插曲放在眼裡,在鄉下地頭,挑個水,洗個衣服這種小事,都會有人因為它們打起架來,更何況是眼前的小小拌嘴。

    他們的眼睛此刻都盯著那雙正在開鎖的手,只見那雙瑩白的雙手又顫抖了兩下,這才將鑰匙插進了鑰匙眼裡。

    宋延年輕輕的鬆了口氣。

    但隨即他又將呼吸放得很輕,那小心翼翼,好似生怕破壞了啥大事的模樣,讓人看了又可愛又可憐的。

    而站在他前面的張婆面無表情,一雙眼目光沉沉,一派的沉著。

    只有那比平時挺得更直的腰板,讓宋延年明白,她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平靜。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了。

    大家夥兒提著的心並沒有隨著大門的打開而放鬆,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

    誰也不敢開口,那打開的大門,就像是怪獸張大了的嘴,大白天的,就讓人出了一身冷汗。

    深吸了口氣,張婆率先走了進去。

    後面的村民無聲推攘了幾下,不甘不願的抬起腳步也跟了進去。

    最後烏拉拉的進來了一大群人,讓這不甚大的院子,一下變得擁擠了起來。

    沒進院子的人,也焦急的探頭探腦看著。

    這是一進的院子,院子不是很大,院角一棵老槐樹,枝幹幹皮暗褐色,已經是初秋時節,卻仍然是綠的格外蔥蔥郁郁,繁茂的枝葉,往地底下倒印著一大片繁繁茂茂的樹蔭。

    張婆無聲的嘆了口氣,槐樹,木中之鬼,而它如此蔥鬱,無風都有三分動,只怕這鬼氣...

    思罷又將視線挪回。

    院子被打理得很是整潔,並沒有像鄉下里的人家一樣養著雞鴨等家禽,整個院子顯得更加乾淨,也更加的安靜。

    只是此時此刻此景,大家夥兒並不是很欣賞這份安靜。

    入眼是堂屋,八角供桌上,先人牌位下還供著新鮮的果蔬。張婆皺了眉,眼裡似乎有疑惑。

    先人鎮宅,保家護後人,怎會如此輕易讓鬼物進門。

    只怕這鬼物,不是一般的強大。張婆眼裡閃過一絲憂慮。

    還不待張婆多看,就聽見前方傳來一聲猶疑的問句。

    “發生什麼事了嗎?”堂屋的兩邊分別有一間小舍,此時隨著話語,其中一間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