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知味樓坐落在瓊寧州城最繁華的灑金街上。

    它門前道路四通八達, 往來皆是富商高官貴客,是傳承了百年的老招牌。

    三年前灑金街出了一場大火,知味樓雖然沒有被殃及燒燬, 但濃煙將外牆燻得焦黑,唐東家瞧著那灰濛濛的酒樓,忍痛斥下巨資翻新。

    現在知味樓上下三層樓,樓閣飛簷,綠瓦紅漆, 樓宇的四角還坐著仙人走獸,看上去一派的氣勢恢宏。

    這氣派的建築就是在熱鬧多好宅的灑金街也毫不遜色。

    知味樓這兩年生意越來越紅火, 在同行的紅眼下,幾乎是場場客滿爆棚。

    就連這次的鹿鳴宴, 官府都決定在知味樓裡舉行, 要知道以往可是在府衙的空地上舉行的。

    聽到這個消息時,唐掌櫃喜得兩夜不合眼, 他私下裡和心腹小二說道。

    “賺不賺錢沒關係,咱們一定要將這鹿鳴宴辦的漂漂亮亮的,就算貼錢也不怕, 以後啊,別人說起瓊寧, 都有咱們知味樓的一席之地。”

    ……

    “快快,舉人老爺裡邊請。”

    唐掌櫃帶著一個機靈的小二站在大門口,笑迎每一位來客。

    宋延年和白良寬來的不早也不晚,他們同掌櫃點頭致意後,便抬腳往裡走。

    一進大堂,宋延年的目光便被正對面的風水擺件吸引住了。

    只見一貔貅玉雕坐在等人高的紅木樁上,擺件面朝大門, 貔貅腳踩金銀元寶,呈昂首張嘴之勢。

    這風水局擺得好。

    貔貅張嘴可吃四方財,有這樣一尊靈性十足的貔貅鎮樓,只要店家誠信經營,這酒樓賺個金缽滿盆不是難題。

    唯一不足的地方是,店家在這貔貅座前供奉了一爐香爐。

    白良寬不解:“香爐不好嗎?”

    像他老孃去廟裡上香,廟宇道觀都希望自家香客眾多,香火多多益善。

    宋延年:“貔貅是瑞獸不是神佛,不需要香火供奉。”

    白良寬:“不用香火供奉?那用什麼供奉?”

    “祂吃齋還是吃葷,唔,應該吃葷。”畢竟是這麼大的一隻神獸,吃菜哪裡夠飽肚。

    宋延年“不是,只要一碗清水即可。”

    他看了白良寬一眼,小聲道,“這神靈一事,良寬兄還是謹言慎行為好,有些神靈脾性比較小。”

    宋延年喚小二端來一碗清水,白良寬瞪大了眼看著那滿滿當當的一碗清水,瞬間化作水霧……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席捲進貔貅張大的嘴裡。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貔貅瑞獸抻抻匍匐的身子,前肢踩了踩地上的金銀之氣,赤金的光芒將祂襯得光彩耀目。

    宋延年:不愧是掌金銀運道的瑞獸,這身珠光寶氣看得真讓人眼饞。

    貔貅開口,聲音甕甕:“多謝道友。”

    宋延年莞爾:“些許小事罷了。”

    “此外,好友無意之言,還望大人包涵一二。”

    貔貅瞥了白良寬一眼:“好說好說。”

    宋延年跟白良寬往樓上走,今日這酒樓被瓊寧府衙公款包下了。

    六十名新晉舉人以及這次的主考官、副考官、學政、知府等官員,算上來也有百多人,十人一桌,倒也擺了十來桌的宴席。

    ……

    走到二樓看不到那貔貅瑞獸了,白良寬才湊近悄聲問。

    “剛才是什麼看我了嗎?”

    有那麼一剎那,他覺得心頭沉甸甸的,一股迫人的氣勢壓的他胸悶,只是一晃卻又不覺得。

    如果不是在葛家村見識過世界光怪陸離的冰山一角,他只會當做是身體突如其來的不適。

    “是那貔貅?”

    宋延年點頭。

    白良寬瞬間禁言。

    宋延年解釋道:“貔貅是龍子,龍性喜水,貔貅也不例外,祂最厭葷腥血汙,因為血汙會破壞貔貅招財的運勢,是大忌。”

    白良寬方才說的供奉葷腥,約莫是和蛇類說,來點雄黃……毒了一點!

    白良寬雙手合掌:“大人勿怪勿怪,小兒無知,是在下失禮了。”

    宋延年失笑。

    白良寬瞪他,他娘說了,沒有成親都還是孩子!

    宋延年:“……是是是!”

    兩人找了個空位比較多的酒桌坐了下來。

    因為是同年的舉人,大家都有天然的親近,幾人互相道了姓名,又聊了幾句,很快就熟識起來了。

    同飯桌的井舉人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他看著宋延年驚歎:“啊!宋兄就是宋延年宋解元啊。”

    “張榜的時候,我一度以為紅榜寫錯了你的生辰。”

    “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其他幾人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我也驚到了。”

    “聽說宋兄還是小三元是嗎?”

    宋延年拱手作揖,和眾人相互客氣:“僥倖僥倖,承蒙大人錯愛。”

    “……”

    “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以後咱們書信常往來。”

    ……

    白良寬見林辰鈺一個人坐在靠角落的地方,便將他拖了過來。

    白良寬:“坐這坐這,一個人坐那多無聊。”

    林辰鈺:“恭喜。”

    宋延年:“同喜。”

    林辰鈺踟躕了片刻,低聲對白良寬道。

    “白兄,那次的事是我不對,還有,多謝你了。”

    白良寬一怔,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林辰鈺說的是三年多前的事情,他不在意的擺手道。

    “嗐,都多久的事了你還記掛在心裡,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