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作品

第178章 第 178 章

    朱氏的眼睛越來越亮。

    最後,羅嫂子意猶未盡的開口。

    “前兒,我那在城裡做活的兒媳傳消息回來,說是咱們縣太爺啊,準備建義塾!說是男娃娃女娃娃,都可以去學東西。”

    “姑娘家以後的日子,肯定比我們來得強!”

    朱氏看了一眼院子裡玩耍的囡囡,眼裡明顯有著意動。

    “嫂子,我好好的想想。”

    另一邊,族老也拒絕讓謝盛強簽字畫押。

    “我們縣太爺說了,這是獨女應得的,得讓朱家那丫頭自己簽字,那房子以後是她的。”

    謝盛強嚷嚷,“我是她相公,外頭的事本來就該是男人做主,哪有房子寫婦人的名字?”

    族老們板著臉,沉聲道。

    “來了我們善昌縣,就要依著我們善昌的規矩做,你有什麼意見,可以去署衙敲大鼓和縣令大人說。”

    這年頭百姓都怕官,謝盛強也一樣,他訕訕的開口。

    “嗤,打量我稀罕不成,破屋子幾間去籤去籤,真他孃的晦氣!”

    朱氏看著寫著自己名字的地契,神魂還有些飄。

    族老捻了捻鬍子,溫聲道,“好了,村子裡都安排好了,你記得去署衙備案下。”

    朱氏抬頭望去,這個族老她還有印象,當初來她家搬東西的人當中,嗓門最大聲的就是他

    而如今這副模樣,當真是判若兩人。

    朱氏回頭看了一眼小囡,又看了看旁邊的謝盛強,心裡暗暗做了個決定。

    不管怎麼樣,她是一定要在善昌縣做活。

    了不起,她每個月捎點銀子回去!

    一場秋雨一場寒,前兒夜裡又下了一場雨,今早起來天氣驟冷,每個人身上都加上了一件外裳。

    宋延年推開門走出屋子,看到老江氏手裡拿著大包裹,連忙走了過去。

    他接過老江氏手中的行囊,問道。

    “奶奶,這是什麼?你要去哪裡嗎?”

    老江氏拍了拍宋延年的手,樂呵的笑了一聲。

    “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事沒事,這幾天天氣有些涼了,我前些日子不是做了一些衣裳嘛,順便給你三伯也做了一些嗐,奶奶知道你這三伯不爭氣,但是他總歸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山裡天氣冷,奶奶有些不放心,想過去瞧一瞧。”

    宋延年攙扶著老江氏往屋裡走。

    “前兒才下過雨,山裡的路泥濘著呢,奶奶,你自個兒去我們可不放心我喊大牛他們幫忙跑一趟。”

    老江氏搖頭:“這怎麼好意思!”

    “再說了,這家人就是這樣,見,我各種嫌棄你三伯,不見,肚子裡的腸子又牽掛著他,唉,這兒女就是前世的債哦。”

    宋延年失笑,“那行,今日署衙沒什麼事,我陪奶奶去,正好我也一段時間沒見三伯了,怪想他的。”

    “不知道三伯想我了沒!”

    老江氏:

    她睨了一眼宋延年,這哪是想宋三豐了,想的是冥清真君坐下的兩位小神!

    “滑頭!”

    善昌縣,署衙大門處。

    宋延年吩咐旁邊的昆布,“去套一輛馬車過來,老太太要出門。”

    “是,大人。”

    昆布心領神會,去馬廄的時候,特意挑了最溫和穩重的大白馬,又在車廂裡擱了一些軟墊茶水點心,待這些都弄完後,這才牽著馬車出來。

    大門處,王昌平正一臉肅容的和宋延年說著話。

    昆布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王昌平遞了一份公文過去,輕聲道,“這是今日驛站送來的公文。”

    宋延年拆開來,一目十行的看了下來。

    王昌平:“可是有什麼不妥?”

    宋延年將信紙重新摺疊好,塞進信封中。

    他搖了搖頭,輕聲道。

    “是知州他們出事了,咱們的上司要換人了。”

    王昌平驚了驚,忙不迭的追問,“是上次的偷兒告官去了?”

    宋延年:“是,卻也不是。”

    原來,偷雀牌的偷兒在陳知州大動干戈的全城搜捕下,又有些退縮了,這個時候,一個自稱善昌縣前任吳縣令家的公子,找上了這個偷兒,並且從他手中接過了這些罪狀。

    他拿著這些罪狀,親自上京城告的御狀。

    王昌平驚訝了,“吳縣令家的公子?”

    “不,不是,我聽說他們家的人都被殺了啊?屍體還被扔在署衙的大門口。”

    王昌平頓了頓,他看了看腳下。

    扔屍體的地方就是他和宋延年此刻站的地方。

    一時間,他有些不自在。

    心裡毛毛的。

    宋延年:……

    “怕什麼,又不是你害的人。”

    “是吳縣令的小兒子。”

    “說是那日頑皮,和奶孃家的小子換了衣裳,死的是奶孃家的小子,他就是受了傷,好歹命是保住了。”

    宋延年索性將手中的信封推了過去。

    “喏,你自己看。”

    王昌平連忙拆開來看了看,半晌後才放下手。

    “難怪難怪。”

    難怪這位吳公子沒有回京城,上頭說了,當初那場禍事這位公子傷到了腿,兩條腿都廢了,多年來都是靠著奶孃保護。

    “奶孃還帶著個閨女,主僕三人靠著編竹編過活當真不容易啊。”

    王昌平喟嘆,“忠僕。”

    宋延年點頭,“是不容易,這位吳嬸大義。”

    公文裡,陳知州除了貪贓枉法,草菅人命,還有一項大罪便是貪墨稅銀,數罪併罰,京裡已經來人將他扣走了。

    王昌平:“上頭沒說新來的知州是誰,延年,你知道是誰嗎?”

    宋延年:

    他瞥了一眼王昌平,無奈道。

    “昌平兄,你說我知不知道?如果我沒弄錯,我和你看的是同一份公文!”

    “是哦!”王昌平訕笑,“那不是想著你會掐指一算嘛!”

    宋延年不理他,“行了,新知州是誰,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也管不著,我和你說的義塾籌備得怎麼樣了?”

    王昌平:“差不多了。”

    “延年兄,要建這麼多嗎?有一些村子比較小,不然,咱們三四個村子建一個義塾,省錢也省事一些”

    宋延年看了過去。

    王昌平連忙住嘴,“行行行,都要有都要有!知道你不差錢!”

    最後,他小聲的嘟囔一聲,“敗家!”

    宋延年的目光看向遠方,在遙遠的地方,有邪惡的呢喃溢出,蠢蠢欲動的蠱惑著七情六慾,心有慾望溝壑的人們。

    半晌後。

    宋延年側頭看王昌平,輕聲道。

    “你還記得當初那位老道嗎?”

    王昌平點頭。

    宋延年嘆了一聲,“他曾經說過界碑將破,瓊寧的畢方鳥也說明了界碑的危險。”

    他頓了頓,繼續道,“前段日子,石姑娘贈送的大蜂,你覺不覺得有幾分眼熟?”

    王昌平搖頭,遲疑道,“那蜂不就吃得多一些嗎?”

    “難道,這蜜蜂還能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身世?”

    宋延年:

    他瞥了一眼王昌平,無奈道。

    “昌平兄,注意遣詞用句,好歹咱們也是秀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