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公子 作品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三合一【含感謝11萬5、12萬營養液加更】

    “呵呵,今天又是月明集吧?”

    鑑於開頭的“呵呵”,以及結尾的“說集不說吧”,言落月感覺,在先生心裡,應該還是隱藏著那麼一絲怨氣……

    下課的梆子聲一響,言幹瞬間雙手提起自己和言落月的書包。

    至於桑戟,他一手提著自己的書包,一手提著言落月,就往外瘋跑。

    哈哈哈哈哈哈哈,終於放學啦,他們自由啦,去月明集玩啦!

    三個人一邊往外跑,一邊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另一個名字。

    ――他們十分默契,誰也沒提及是否先回族裡,問沈淨玄今天要不要跟他們一起逛月明集。

    不能怪三個人不講兄弟義氣。

    實在是,跟沈淨玄一起逛集市的後果,也太可怕了吧。

    三年前,沈淨玄受到言雨邀請,在龜族暫住。

    事後,她又因為練得一手漂亮的“金剛伏魔拳”,與龜族的“龜甲功”屬性十分互補,故而被龜族特聘為實踐課的先生。

    龜族族學,每三天上課一次。

    實踐課上,沈淨玄也不用負責別的,只要用輕重適中的力道錘龜就行。

    至於什麼力道是輕重適中……

    嗯,在龜族的判斷標準裡,只要沒有當場打死或者打成重傷,那就都是適中的力道啊。

    沈淨玄:“……”

    她超度過這麼多位施主,但像你們龜族這樣寬宏大量的要求,真是聽都沒有聽過!

    總而言之,沈淨玄就這樣在言雨家住下。

    一開始房間不夠的時候,她還曾經跟言落月睡過一張小床。

    言落月可以用自身經歷保證:小師父的光頭,真的好好摸哦。

    只可惜,小師父的腦殼手感雖好,但她腦殼底下的內容物――特別是關乎認路方面的內容物,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言落月永遠記得,他們和沈淨玄第一次去月明集時遭遇的一切。

    那一夜,僅僅是從集市頭走到集市尾的時間裡,沈淨玄就失蹤了將近二十次。

    言落月:“……”

    言幹:“……”

    桑戟痛苦地呼喊了一聲:“……我真的不明白。集市明明是一條長街,它只有頭尾兩個方向,所以為什麼,淨玄你連這都會走丟啊!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啊!”

    當天晚上,言落月把自己的日記標題命名為《一次集市,讓朋友尋找我十八次》。

    反正從此以後,每逢這種時刻,三人一般心照不宣,不會主動提起逛月明集時要不要帶著沈淨玄的話題。

    自然,要是沈淨玄有這個需求,他們還是會帶她一起去集市的。

    就是偶爾的時候,大家也會像今天一樣,想要偷點懶。

    畢竟那一天,他們真的很累了。

    倘若有後人追本溯源,那他們或許會發現:月明集特有的尋人廣播制度,就是在那夜反覆播出了二十多次後,才成為本集市的特□□物。

    …………

    三人在集市頭的位置站了一會兒,很快就等到了一個滿身疙瘩肉的健壯漢子。

    這人正是體修伍平原。

    他比起四年前初見言落月時變化不大,只是左眉毛略微缺了一小塊,留下一道泛白的淡淡疤痕。

    眾人又見了面,彼此都是相視一笑。

    他們輕車熟路地找了個糖水攤子,一人點了幾樣可口小吃,然後按規矩,交託了滿滿五缸甜麵醬……不對,甜滋滋美味丹。

    “哦,小大師想打擂嗎?”

    一聽這個話題,伍平原連胸膛都挺得更高,顯然是問到了他的專業對口上。

    “沒問題,我們體修最常乾的事就是打擂。附近幾個擂點優劣,我們蒼狼宗早摸透了……我記得小大師是龜族?那你鍛鍊功法的要求,應該和我們體修很像啊。”

    言落月不好意思說,她其實還沒來得及考慮鍛鍊功法的事。

    她苟了整整四年,終於等來血條破萬。

    同時,言落月又非常懷念遊戲裡的pvp(玩家對戰)環節,手有點癢,才想要打上一場過過癮。

    伍平原提到打擂,雙眼發亮,如數家珍。

    他非常熱情地推薦道:“正好今天有空,三位小大師何不同我一起,去我們體修最常去的一個擂臺點看看?”

    桑戟對於這方面稍有了解,當即連珠炮似地問道:

    “活擂死擂?短擂長擂?賭擂清擂?開擂閉擂?刀劍擂還是拳腳擂?”

    這一連串黑話,把遵紀守法的言幹言落月兄妹都給聽暈啦。

    也虧得有伍平原和桑戟在旁加以解釋,言落月才逐一明白過來。

    原來在這個世界,關於打擂的規矩和玩法,真的是既複雜,又發達。

    就拿活擂死擂來說。

    活擂是指臺上參與的選手可以自行認輸,也可以被對手丟下臺子為輸。

    若是死擂,那就是隻要雙方之間還沒弄死一個,無論修士摔下臺面與否,這局擂臺都不算結束。

    短擂時間較短,往往一天或者一夜就宣告結束。

    長擂的話,擂主少則守一兩個月,多則要守半年、一年,乃至十年。

    賭擂允許旁觀者下注,一般打擂成功的最終獎品也比較豐厚;清擂的話,就只是賣個門票錢。

    如果問開擂和閉擂,則是問這個擂臺是否對外公開。

    一般來說,開擂往往是正規經營。

    閉擂只有受到特定邀請的賓客才能參加,通常和當地的地頭蛇們,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至於最後的刀劍擂和拳腳擂,區別就是能否動用法器。

    經歷了這一通科普,言落月聽得連連點頭,感覺自己的知識容量又增加了。

    伍平原撓了撓腦袋:“放心吧,小大師,咱們認識這麼久了,我不會拿那不靠譜的擂臺哄你們。”

    他正色道:“這是個開擂場,守擂時間有長有短,我主要打那裡的拳腳擂。雖然是賭擂格局,但保證都是活擂。”

    桑戟思忖了片刻,緩緩點頭。

    “你說的那個地方我知道,嗯,可以先帶妹妹去看看。”

    …………

    賭擂確實要比一般的清擂更受歡迎。

    這種帶著比鬥性質的娛樂,處處挑動著旁觀者的神經。

    再加上金錢的直白刺激,難怪打擂會成為本世界支柱性娛樂產業之一。

    言落月三人還未曾靠近擂場,就先已經聽見裡面鼎沸的呼聲。

    “真熱鬧啊。”

    由於言落月化成的人形已有十一二歲模樣,出入之間,再不用被言幹或者桑戟抱著。

    她側耳聽了聽遠處的動靜,悄悄拉了一下桑戟的袖子。

    “戟哥,你怎麼對打擂的規矩瞭解的這麼清楚?”

    桑戟眨眨眼,試圖維持出正直可靠的哥哥形象。

    他停頓了一下,回覆道:“以前被我爹帶著,曾經看過幾局。”

    “真的嗎?”言幹也湊過來,發出了一模一樣的懷疑聲音,“看過幾局你就瞭解得這麼清楚?”

    “……我對此略感興趣,自己事後也偷偷過來看過幾局,只是這樣而已。”

    說話之間,幾人已經走到賭擂場的入口。

    只見一位年輕俊逸的侍者主動上前,對他們行了一禮。

    與此同時,桑戟想到什麼似的,猛然倒抽了一口冷氣!

    侍者含笑招呼道:“桑擂主、伍擂主,您二位來了。這兩位是您的朋友嗎,裡面請。”

    桑戟:“……”

    該死,他動作幅度都這麼大了,侍者還沒看出他其實不想被認出來嗎?

    這麼好玩的事,他都沒帶言落月和言幹玩過,等會兒肯定要挨錘啊!

    此時再暗示,已經晚了。

    桑戟身邊,言落月恍然大悟,慢吞吞地拖長了語調:

    “哦,什麼叫‘略――感――興趣’――”

    言落月身邊,言幹也恍然大悟,同樣慢吞吞地拖長了語調:

    “唔,為什麼說‘只是――看過――幾局――’’

    兄妹倆對視一眼,微傾上身,對著桑戟連連搖頭,口中嘖嘖作響。

    “戟哥/兄弟,這就是你的鱷作劇嗎?”

    桑戟:“……夠了啊,種族諧音字就過不去了是吧!”

    桑戟當場惱羞成怒,嘴巴咧出了二百七十度的典型鱷魚開角,活生生地變成了一張“等我出去,就把你們都鯊了”的表情包。

    玩鬧歸玩鬧,大家原本有點緊張的情緒卻放鬆了。

    畢竟,連桑戟都曾經來這座擂臺打過,安全係數肯定有保證。

    被侍者揭破了最大秘密,桑戟乾脆不再遮遮掩掩,還主動給每個人都買了杯飲料。

    “他們這裡的擂臺賽可以不看,但這種果飲不能不喝。要我說,這種果汁才是這座擂場的精髓所在。”

    這下不用伍平原介紹,桑戟反客為主,熟門熟路地帶著言氏兄妹往裡面走。

    “那邊看臺雖然都是一樣票價,但去紅漆座位上看得更清楚。”

    “遇到這幾個人避開走,他們是擂場附近混的扒手。”

    “這邊有個賣涼粉的小推車――誒,我記得這個位置是賣涼粉的,什麼時候改成賣丹藥了?”

    經營推車的是一對長相極其相似的男女,多半是同胞兄妹。

    攤主哥哥注意到桑戟的視線,當場便招攬起生意來:

    “道友,您要買點什麼嗎?我這裡常用丹藥都有,有斷骨靈、回春丹、止血粉,還有小小王八膏子……”

    桑戟:“……”

    言幹:“……”

    言落月:“……”

    等等,別的東西也就算了,小小王八膏子是什麼鬼?

    言落月不是隻煉製過一種小王八膏子嗎?

    攤主哥哥顯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問到這個問題。

    他嘿嘿一笑,有點驕傲地回答道:“這可是我妹妹煉製的……”

    話音未落,被觸及條件反射的桑戟就先回答道:“我妹妹,這也是我妹妹。”

    攤主哥哥:?

    攤主妹妹:??

    這倆人能在魚龍混雜的擂場裡支起一個攤子,顯然也不是等閒之輩。

    至少對於主動送上門來的挑釁,他們已然處理得輕車熟路。

    聽到桑戟這句要麼是調戲、要麼是想搶人、要麼是故意找茬的暴論,攤主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唰啦一聲,瞬間從攤位下抽./出兩柄寒光四射的大砍刀來!

    所有人:“……”

    “那個什麼,”桑戟清了清嗓子,微微後退一步,“……我要說我不是有意的,你們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