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公子 作品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三合一【含感謝24萬、24萬5營養液加更】

    唯一讓言落月不能理解的是——尼瑪,凌霜魂唱的是她的故事啊!

    而且問題的關鍵是,凌霜魂不但唱了,還唱得抑揚頓挫,感情充沛。

    這歌聲聽得言落月眼前一黑,差點沒把她當場送走。

    凌霜魂一面振翅一面唱道:

    “玄陽一百二十八年兮,煉器師言必信現世~

    必信能鐵口直斷兮,每開口必料中慘事~

    大師以黑袍覆身兮,又以霧影遮面~

    烏鴉的叫聲是呱呱兮,大師的預告聲是‘你房子塌了’~

    既形似而又神似兮,霜魂子以‘鴉君’號之……”

    言落月:“……”

    言幹還是第一次接觸鶴歌,不但聽得津津有味,而且還跟身旁人分享心得。

    “哇,他在用歌聲跟我們講故事誒。”

    正在被講的故事本人:“……”

    硬了,言落月的拳頭硬了。

    刷地一聲,言落月當場起立。

    沈淨玄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奇怪道:“落月,你幹什麼?”

    言落月握緊雙拳往外衝,一字一頓道:“我要去,焚琴煮鶴!”

    所有人:“……”

    聽到這句宣告,沈淨玄三人不由將同情的目光投向擂臺。

    臺上,驕傲的白鶴正字面意義上地高歌猛進。

    他細長的鶴腿連連飛蹬,踩了對手滿臉竹葉狀的爪印,眼看就要贏得勝利。

    而臺下,一個言落月正以80km/h的高速衝出包廂。

    桑戟喟嘆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贏了比賽,輸了人生’嗎?”

    凌霜魂你知不知道,雖然你贏過了那隻金雕妖,但你馬上就要被燉掉了啊!

    ————————

    為了防止互相認識的修士們私下串通,聯合坐莊打假賽,對手的分配,一向是由擂場安排。

    但要是兩個擂主之間存在矛盾,想要借擂場的臺子和司儀切磋一番,擂場也是允許的。

    只是這場比賽不能下注,等於讓觀眾免費來看,為擂場吸引人氣。

    凌霜魂剛在後臺坐下,預備休息片刻,就有侍者為他送上戰帖。

    “黑鐵擂主口口口邀您進行擂臺戰。”

    史官對於文字的敏感性確實非同一般。

    普通人聽了“口口口”這樣的名字,第一反應一般都是覺得關鍵字被框框了。

    然而凌霜魂擰起眉頭想了想,聯繫起“黑鐵戒指”這個線索,很快就把三個口字對號入座。

    當初言落月怎麼把這個名字拆出來,如今凌霜魂就怎麼把這個名字給按了回去。

    “黑鐵、三口……莫非是小言道友?”

    凌霜魂將戰帖完整收好,點了點頭:“嗯,都依照她的邀請來吧。”

    ——這就是為什麼,凌霜魂上臺之前,忽然發現這場比賽是刀劍擂。

    “……”望著對面的小言道友,凌霜魂雪色袍袖翩翩,誠懇地躬身一禮,“小……口口口道友,其實我不擅長刀劍擂。”

    對面的小言道友也還了一禮,神情比他還真摯,說話比他還誠實。

    “我知道,我看出來了。我就是因為這個才特意選的刀劍擂。”

    小姑娘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她衝著凌霜魂笑了一下,笑得甜而不膩,殺氣外溢。

    只差沒在臉上寫上五個大字——“我就是要揍你”。

    凌霜魂:“……”

    一股冷氣沿著脊背蔓延上鶴妖的後腦。

    凌霜魂開始緊急思考,自己到底哪裡得罪過人家。

    刀劍擂允許擂主使用兵刃。

    但為了防止出現言落月這種家底豐厚、法器左一件右一件的掛壁選手,每個擂主只能使用一樣法器。

    比賽即將開始,司儀示意雙方亮出武器。

    言落月抖了抖手裡的東西。那是一個金光閃閃的皮筋圈,讓人看不出用法和來歷。

    至於凌霜魂,他左右看了看,最終還是空著手。

    凌霜魂如實道:“我沒有擅長的法器,不如不用。至於口口口道友,你自便就是,不必因此禮讓我。”

    刀劍擂的規則,就是允許選手使用法器。

    凌霜魂不會因為自己不用法器,就以此擠兌對手。

    就像是在拳腳擂裡,凌霜魂也不會自縛羽翼。

    天生的翅膀、尖喙和利爪,是凌霜魂在拳腳擂裡的優勢。

    而小言道友能觀察到他不擅法器,藉機提出刀劍擂的打法,這份眼力和策劃,便是小言道友的優勢。

    興亡天定,勝負無憑。

    史書對於凌霜魂最大的影響,大概就是讓他能夠平靜地接受每一次塵埃落定。

    所以,即使是在開場的第一彈指內,化身為鶴形的凌霜魂就遭受了一次重大打擊,丹頂鶴也只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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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次交鋒沒有見血,但言落月直接捆住了丹頂鶴的長喙。

    言落月將手中的小皮圈一抖一拋,金圈順著她的手勢迎風就長。

    擴大皮圈的邊緣像是小孩子套圈圈的遊戲那樣,精準地套住鶴妖修長的脖頸。

    丹頂鶴仰頭鳴叫一聲,雙翼展開,溜冰舞步似地向後滑翔,意欲從金圈的範圍內脫身。

    金圈被鶴妖掙脫了一半,一路從脖頸逆路而上,經過頭上丹頂,再順著長喙滑下……

    等等,金圈沒有從長喙滑下,它把凌霜魂的嘴給綁住了!

    就在滑動到喙部的瞬間,原本沒什麼動靜的小金圈,宛如打了雞血一樣猛然暴起。

    在言落月的操控下,小金圈反覆擰轉一百八十度又套緊,熟練像是小姑娘在梳馬尾辮。

    眨眼之間,金環就在凌霜魂的長喙上紮緊了四五道圈圈。

    直到喙部的壓力越來越大,閃爍著金光的圓圈不斷收緊,鶴妖蹁躚落地抬頭,正對上言落月摩拳擦掌的眼神。

    凌霜魂意識到,這大概就是小言道友選擇法器的初衷。

    他不知道的是,這隻小圈可大可小,能收能放,質地堅韌,而且還非常有彈性。

    上一隻做到這點的法寶圈圈,叫做乾坤圈。

    而言落月手裡的這一隻,因為材料用到了青驄牛的牛筋,所以她給它起名叫“乾坤牛啤圈”。

    一擊得手,言落月當即歌唱起來。

    龜族的歌聲不像鶴歌,本身沒有攻擊效果,言落月就是用它表達一下內心的快樂。

    操縱著“乾坤牛啤圈”又擰緊一扣,此時纏在凌霜魂長喙上的,正好是五個圈圈。

    言落月非常應景地唱道:“啊~五環,你比四環多一環~*”

    凌霜魂:“……”

    丹頂鶴搖頭擺尾,翅膀撲扇,也甩不開嘴巴上的禁錮。

    但只是片刻功夫,凌霜魂猛地反應過來。

    他重新由鶴化人,長喙上的皮筋圈自然脫落。

    “小言……口口口道友!請問是不是我……”

    小言道友乘勝追擊,根本沒有回答問題的意思。

    就在凌霜魂化身為人的下一秒鐘,言落月自然無比地化身為龜。

    一隻旋風小神龜騰空而起,攜帶著牛頓的棺材板之力,高速旋轉猶如龍捲,眨眼間便已襲向凌霜魂的面門。

    在這道龍捲風裡,甚至還充斥著言落月的立體3d環繞式歌聲。

    “風在吼,馬在叫,白鶴在咆哮,白鶴在咆哮~*”

    凌霜魂:“……”

    天地良心,他沒有咆哮啊。

    他甚至聲音都沒有抬太高,就只是想問小言道友一個問題而已!

    龜殼距離目標尚有一寸,旋轉的氣刃卻已如同戰鼓先至,在凌霜魂鎖骨上擦出一道鮮豔的血痕。

    千鈞一髮之際,凌霜魂重新化身白鶴,寬闊的羽翼掀動氣流,緊急應對了這一擊。

    觀眾們屏氣凝神,眼看見高速自轉的龜殼,碰撞上了丹頂鶴的翅膀。

    剎那之間,仙鶴的骨頭髮出一聲被皮肉包裹的悶響。半座擂臺上都飄揚著美麗的白羽,如同一場紛飛的落雪。

    鶴妖幽幽地哀鳴一聲,而言落月則像是一顆蹦蹦跳跳的乒乓球一樣,被反作用力擊飛出去。

    就在言落月即將飛出擂臺之際,乾坤牛啤圈梅開二度。

    言落月又一次套住鶴妖長長的脖頸,生生懸崖勒馬,把自己從危險的邊緣拉了回來。

    被套住脖頸的瞬間,凌霜魂吸取上次的教訓,瞬間化為人形。

    只可惜,他一條胳膊受了傷,言落月也一直通過脖子上的圈圈對他施加壓力。

    因為這個緣故,凌霜魂切換形態時沒找準重心,當場踉蹌一下,被言落月趁機按趴在地。

    言落月蹲在凌霜魂面前。

    發覺人形的凌霜魂開口欲言,她飛快出手,一把握住他的嘴。

    “……”

    哭笑不得地搖頭甩開言落月的爪子,凌霜魂沒有受傷的那條手臂化做飛翼,擊地三下,示意自己認輸。

    趁著所有人都被比賽結果吸引走注意力的瞬間,凌霜魂小聲問言落月:

    “小言道友,你是不是認識言必信大師啊?”

    三番兩次地被言落月重點針對,他心中也有了模模糊糊的猜測。

    下一瞬,小言道友的拳頭,發出了嘎嘣一聲脆響。

    這下子,凌霜魂什麼都明白了。

    凌霜魂忙道:“等一下,我記錄的都是真實的野史,絕無任何偽造!”

    言落月憤憤地鑿了一下鶴妖的腦袋。

    “這我知道。”

    凌霜魂要是弄虛作假,他現在就不該被言落月用皮筋套住脖子,而應該被言落月拔毛塞進鍋裡了。

    最令言落月感到悲壯的就是——凌霜魂記錄的一切材料,聽起來如此諧星、如此離譜,但它們居然都是真的!

    就連“鴉君”這個外號,凌霜魂也只是起到了提煉總結的作用。

    畢竟,在掌櫃的一力推廣下,對於言必信大師本家究竟是人類還是鴉妖的問題,持兩方觀點的人數已經各佔一半了。

    隱約意識到言落月的糾結,凌霜魂正色解釋。

    “我那支鶴歌只唱了個開頭,對手就已經投羽認輸。你若是願意,我回去把後面的鶴歌唱給你聽。”

    “我雖引用了一些言大師的趣事作為開場,但言大師的功績亦不容抹消。前面的歌詞之所以編得詼諧,是為了……”

    “……是為了後面把人騙進來鯊。”言落月深沉地接口,“你們這些搞教育的套路,我可真是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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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什麼高數第一課只講緒論,給了廣大學子一種自己可以及格的錯覺。

    又像是各種輕鬆有趣的歷史小課堂,忽悠得人信心倍增。

    直到決定要考歷史系研究生了,眾多大部頭材料才把封面一撕,露出自己枯燥猙獰的真實面孔。